不去
“贺昱,你嫉妒!”风雪渐盛,吹得伞上积雪滑落,贺屿安的质问在风中徘徊,盘旋在空中,似利剑一般直穿入他肺腑。
嫉妒二字不断萦绕回荡在他耳畔,下一刻便见他猛然怔醒,片刻后才辨处今夕是何夕,看着帐顶无意识的眨着眼睛,不知是不是暖炉烧的太兴,额头满是虚汗。
他颓然的坐了起来,脑海里还是贺屿安的指责,他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募的对着一旁的空气道:“是你护不住她,是你让她嫁给了旁人,死了便死了,为何要怨我”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日替姜笙收敛尸身的样子,明明去时一身洁净完好,死时却是被凌打的身上无一块好肉,垂落的手上青紫一块又一块,那是头一回,滔天的悔意刹那间倾斜而下,将他裹挟的满满当当,以至于难以呼吸。
下药他不悔,送她出国公府他也不悔,唯独悔的是,替她挑了周齐杨。
明明承诺了好生待她,却将她丢给了一院子的小妾,才以至于被虐打至死。
他想起周齐杨,不禁心生恨意,几乎咬牙切齿恨恨喊了句:“周齐杨”
今生今世,他便护着她
一连一个多月,姜笙都未出房门一步,每每在王妈妈的叮嘱下用汤用药,虽未根治病疾,却已缓解大半,若非迎风受寒,便鲜少在咳嗽一声,就是身子骨仍然若得很,养了这些时日,脸色是好了许多,身上却仍无几两肉。
王妈妈看着都有些心焦,从库房里专挑取养身的灵芝人参灵药来,每日一碗看着她喝下。
姜笙无奈的将汤药灌下,柳眉皱起的扬了扬碗底道:“王妈妈,今日的喝完了。”
王妈妈点了点头,便将碗盏收下:“姑娘身子亏虚时间太久,非一时三刻能补上的,这参汤还需得日日喝才成。”
连喝了半月的汤药,姜笙都面露芥色,擦了擦嘴道:“这些人参皆是珍品,实在破费了。”
王妈妈唯恐她心生负担,忙道:“不过人参罢了,老夫人吩咐了,只要能调养好姑娘的身子,再好的药也用得,不必多想安心养好身子就是。”
姜笙虽心下无奈,却是端着笑道:“劳烦王妈妈替我谢谢老夫人。”
半月的相处,王妈妈已摸透了姜笙的秉性,忙笑着道:“姑娘放心,老奴必将姑娘的话带到,恰我今日就要去回老夫人的话,这便代劳回禀老夫人去。”
姜笙点了点头,又说了两句,才目送着王妈妈离去。
不管老夫人什么心思,单凭这每日流水的党参灵芝让她补身子,她也是万分感激的,老夫人确是个好人,王妈妈照看她无半分苛待,兢兢业业调理着她,越是如此,姜笙便更是打定主意,往后定要离小世子远些,老妇人待她如此的好,不过仅一个要求,她怎能不让她心安。
正沉思着,门忽然被“砰砰”敲响,姜笙收敛心绪抬头看去,是来看她的贺秋浓。
她忙要起身,便被赶来的贺秋浓一把又按在了榻上:“别下来呀,我坐在床榻上陪你!”
说着鞋子一脱,拖去外头的大氅厚衣轻车熟路便爬上了榻,掀了掀衣裙而后便坐在了姜笙对面:“我见你气色好了许多呀!”
近来她没回来都是如此,姜笙早已见怪不怪了,怕她冻着,掀起被子便盖在贺秋浓身上:“我这身子,老夫人费了不少心思,若非王妈妈精心养着,哪能好的这样快。”
贺秋浓点了点头:“我本以为祖母是为着乔姐姐故意为难你,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对了,后日便春猎围狩了,你去不去?”
姜笙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身子道:“浓姐姐觉着我这幅样子,能出门吗?”
贺秋浓闻声有些泄气,却又不很放弃道:“我见你好着很,没你陪着我也不想去了,仔细些就是了,不然我去求求祖母?她能点头你便哪都能去!”
说着便要起身,一把掀开了软被,她惯来说风就是雨,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