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有狐绥绥你是牛皮糖吗?
承平元年,天下大乱,先帝依靠世家衣冠南渡,才得以苟全性命。
却因此使得皇权被士族所辖治。
无奈之下,不得不起用庶族兵卒,企图打破困局。
为了提高庶族地位,他不惜违背士庶不得联姻的祖制,将庶民统领顾风长女赐婚给世家太陵江氏之子为妻。
对于南凉州的庶族们来说,这桩婚事既是安抚,也是拉拢。
对于都城众世家来说,比起军权、土地、爵位,牺牲区区一个世家子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划算的买卖了。
只可惜,先帝到死都没能给萎靡不振的皇权寻到生路。
而江欢作为庶族、士族、皇族三方共同促成的联姻产物,比她生父母破碎不幸的婚姻,似乎更为稳定,是平衡权力的绝佳选择。
江欢知道,若非被逼至绝境,江亮也不想冒着打破平衡的风险动她。
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好事”,才如此心虚,甚至畏惧得从南凉州开始就不断地行刺她。
可只要她还在这个郡主的位置上一日,江氏便不敢明目张胆下海捕公文捉拿她。
因此,江西塬与江氏其他人,是真的拿着画像一点点在搜查。
在十几个分别位于不同地方的泼皮无赖,以见过江欢为由,主动找上当地的江氏部曲提供线索,索取赏银时,江西塬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这些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在白河郡,一会儿说在奚蓝山。最荒唐的那个,为了多得赏银,带着他们一路寻到几百里开外的青县。
江西塬铁青着脸,将他们一一聚集起来,严刑拷打之下,才得知前因后果。
想也不用想,定是江欢那个贱人的诡计。
江西塬怒不可遏,“江欢……”
她这是拿他当猴儿耍。
可恶至极。
“传我令,从白河郡至都城,若有江欢踪迹,不论真假,格杀勿论,拎着她的头颅,先来见我……”
然而此时,江欢早已到了陪都西州城,距离都城已不足十里。
西州城。
半月前,江欢在关外时,便已收到“太子谋逆,以巫蛊之术刺王杀驾,皇后自尽谢罪”的消息。
听说,都城闭门十日,东宫属官当庭斩杀大半,血流成河。
如今,尚不知城内情况如何,她得先来西州城见一位老朋友。
夜色茫茫,女郎孤身一人穿行在僻静的街巷中。
不久,一个黑影从路边暗处现身,“属下盛戎,拜见郡主。”
江欢脚步一顿,负手回身,“东宫如何了?”
“太子殿下如今被幽禁于宗正寺内,东宫上下三百口人,均已赐死。皇后殿下……”
盛戎面露不忍,却还是如实相告,“皇后殿下的……梓宫,如今安放在都城郊外的义庄……”
阴影里,女郎挺直的背蓦地一颤,指骨捏得“咯咯”作响,“皇后,如何薨的?”
“大长秋呈报给宗正寺的说法是,皇后谋逆自知事败,服毒自尽。但枫与曾偷偷前往乱葬岗瞧过,皇后确实身中剧毒,但真正的死因是绳索缠颈,窒息而死。”
“乱葬岗?”
盛戎心中默默叹息,其实“梓宫”只是他还算委婉的说法。
“皇后死后,被草席裹身,扔进了乱葬岗。但江家赶在我们之前,抢走了皇后尸身,欲以此为引,诱杀郡主,便薄棺一副,草草放在义庄……”
清寒的月色破云而出,一片死寂中,女郎头也不回地抱剑而去。
“如今义庄内外埋伏着五百江家暗卫,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围得如铁桶一般,就等着将你剥皮抽筋,这样你也还要去吗?”
盛戎面色忧虑,生怕江欢就这么闯了进去。
他这条命是江欢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实在不愿意看她卷入泥潭。
回应他的是女郎幽幽的一句叹:“盛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