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辛辛苦苦赶来搭救,拦住芄兰,无功也有劳,她总算救了书生呢,他为何对她几次三番那么凶,连句谢意都无呢。
是不是误以为她与芄兰一伙儿?
回想起方才她敲门时的情景,阮芙以为书生没听清,她有必要再解释一遍:“书生哥哥,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六姑娘让我来帮你,我真的不是坏人。”
谢辞好不容易稳下的燥热感重现,纠结看向女子:“你方才你叫我什么?”
“书生哥哥。”
阮芙喊的很坦然,她没念过书,依稀印象中母亲在她幼年时教过她,看到比自己稍年长的继堂兄们可以唤名字喊哥哥,看到年纪大过三伯父的就喊爷爷,书生只比她大一点,她当然喊哥哥,总不能喊爷爷吧。
谢辞见她神情泰然无辜,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侯府的丫鬟是都如此大胆,还是说,他那位素昧谋面的未婚妻特意派来这等主动的女子。
谢辞的手掌紧捏桌角,尽量不显露多余神色,“我叫遥卿,谢遥卿。”
意思,她可以直呼他的字。
阮芙在门外听过他平日寻常的嗓音,如同低落玉盘的单颗宝珠,泠泠清透,此刻截然不同,是一种难以诉说的人欲被刻意压制,间或夹杂了几分不甘不愿的疏离。
她聪明会意,甜甜地唤道:“好,我晓得了,该喊你遥卿哥哥。”
谢辞:“”
“遥卿哥哥,我还有话要说。”
谢辞的手臂伏在桌上,看似轻松,十分用力。他每时每刻都在强忍,没办法与女子继续纠缠称谓,“说。”
阮芙心下一松,果然是要讲礼数的啊,喊了句哥哥,他开口都不赶她走了呢。
“是这样,我,唔,是六姑娘阮芙想与你商量,取消你们之间的婚约,你看可不可以?”
谢辞乍然听到那个婚约上与他并排的名字,没有过多犹豫,“好。”
发生了今日的事,他决计不可能再娶那位未婚妻。
阮芙有想过书生好相与,没想到回答来的如此轻易,怔住后,“噢。”
房内陷入新的一片沉寂。
其实,眼下阮芙办完了事,很想回湖心小筑,但春桃还没来,她独自蹲在外边害怕,不是怕虫蚁,是怕天色愈来愈来亮,遇到了生人怎么办。
“遥卿哥哥,你让我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吧,等会儿会有人来接我出去的。”
谢辞明白她说的是前来‘捉奸’的侯府众人,难为她这个小丫鬟有何用,既然他们布下了陷阱,走了一个,还会来一个,他不想再应付其他。
“嗯。”
阮芙想好了倘若他再坚持,她不得不出门,该躲藏在哪垛草堆后头,没想到他能同意,当然是喜出望外,“谢谢遥卿哥哥,我保证不打搅你。”
谢辞欣慰地点了下头。
他枯坐在木椅,喝完了早上墨宝留下的凉茶,肺腑仍旧发热,行动艰难,遑论起身拿书架上的书册。
阮芙眼尖,“遥卿哥哥,要我帮你麽?”
“不。”
过了会儿。
阮芙抬起手臂,指着块红疙瘩,“遥卿哥哥,我可不可以挠痒痒,刚刚在外头被小虫子咬到了。”
“嗯。”
“咦,外面的灯笼熄了一只。” 阮芙努努嘴,她怕春桃过来走路瞧不见。
谢辞不由得拢起眉头,好吵,这就是她所谓的不打扰?
长夜漫漫,谢辞如果独自克制药性虽艰难,也不是无法做到。但抵不住旁边有人在不断的细声软语,鼓噪他的耳膜。
连嗅觉也在夜半阑干时变得敏锐,他闻得到女子身上自带的甜果味。
她整个人,从上到下,怎会如此像是一只桃子。
“遥卿哥哥,我还想——”
谢辞难以再忍耐,他喉咙干涩,突然冒出的沙哑嗓音突兀且低沉,“不许想,转过去。”
阮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