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忆
“三个有意思的家伙。”
邵枝坐在马上,回想着刚才遇到的孟钦珏一行人,忍不住开口评价道。付子斐就这么牵着马扛着米走着,没有出声。
邵枝把目光移到了那两袋米上面:“这个月我的月俸还够不够?”付子斐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一眼马上的邵枝:“在买这些米之前是够的。”
邵枝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是吧,我不想吃苦瓜了。”付子斐的唇角挂起隐秘的笑:“如果不是小姐要出这个风头的话,我们这个月当然是不需要吃苦瓜的。”
毕竟谁让两个人什么都种不活,就单单只种活了苦瓜。
邵枝眼睛余光扫到了付子斐脸上的笑容,立马明白了过来,她从马上踹了一脚付子斐的肩膀:“好啊,你胆大包天,竟然敢骗你家公子是吧!”
去往西街的路上没有什么人,所以邵枝和付子斐没有再遇上什么事情,顺利地回到了府邸。
邵枝扶着付子斐的手从马上下来,然后跟着付子斐到了后院的马厩里,看着付子斐把两袋米放在了马儿吃的干草当中。
她是真的没有骗齐弦,这米的确不是她吃,不过也不是她府里的下人吃,而是她的马吃。这马是当年邵枝的父亲从战场附近捡到的好马,虽然的确算得上是匹有灵性的好马,但实在是挑剔,每月必须要吃些精米蔬果,这也是邵枝月俸就两个人用却不够的原因。
是的,两个人,偌大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府邸里,只有邵枝和付子斐两个人。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她知道迟早会发生“意外”,所以把府中的下人全部都遣散了,只有付子斐坚持留了下来。
说起来,要不是付子斐留了下来,凭着她这副破败的身体,还真不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付子斐放下米之后,就进了厨房,邵枝没有跟进去,反正她进去也是添乱,付子斐也不许她碰这碰那的,所以一到吃饭的时候,她就只能乖乖地坐在外面等。
邵枝撩起衣摆,毫不在意地在厨房的门槛上坐下,望着那些长势正好的苦瓜嫩苗,有些出神。
说起来,已经多久了?
算算日子,这具身体已经二十了,也就是说,她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里,她起起落落里的落落经历了不少,落得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笑啊。或者说,当时的自己可真是幼稚,为了所谓的抱负,遍体鳞伤,可后来朝堂上原来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没有一丝改变。
“陛下,邵大人求见。”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让龙椅上的男人有些心烦:“宣。”邵枝攥紧拳头,修整整齐的指甲在手掌上留下几个印记。
虽然雨水透过草草缠着的布巾打湿了伤口,带来了剧烈的刺痛感,但因为怀里东西带来的激动冲击着邵枝的大脑,让她还保持着清醒。
小太监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邵枝快步走进御书房,身下被打湿的衣摆逶迤了一路的水渍,中间还夹杂着点点猩红。
邵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呈起了一样东西:“陛下,这是微臣从淮扬私盐案当中查到的东西,还请陛下过目!”她的语气当中,有压抑不住的激动。
当然激动了——三年前,邵枝的父母双亡,在今年年初,唯一在世的祖父又过世了。她知道是谁在背后下手,可却苦于没有证据。现在这本账本在手,只要皇帝想要摆脱傀儡的现状,那么接下这本账本之后,就必定会对那人发难。
贩卖私盐,尤其还是与山匪勾结抢劫官盐,这个罪名绝对够让那人下大狱,届时ta失了势力,邵枝再检举父母祖父的命案,彻查就是必定的事情
可是,上首的皇帝却别开了眼神,没有看她:“爱卿,朕看你想必是淋雨发热了才说出这般的胡话,还是先行回府修养吧。”
邵枝手中的账本,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她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