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欲言又止

清风楼二层清静幽雅，室内清凉。

夏日里，达官贵人们最喜来此处用餐。

风千璃靠着窗坐下来，将窗缝往外支了支。

她又重新戴上了那顶帷帽。

小二笑着道：“这位小姐，若是窗子开得太大，屋内就不凉爽了，此刻还是炎热时候呢，不比入夜凉爽。”

风千璃微微颔首表示了解，却并未将窗子关小。

季怀瑜落座后道：“上菜吧，就是早先预定的那些。”

“好嘞！”

小二离开前，体贴地为二人关好了门。

季怀瑜看向坐在窗边的人，本想与她说说都预定了哪些菜品，让她酌情加一加的。

可风千璃却好似被外面什么精致给吸引了一般，定定望着，便没有打扰。

他不知，此时外头，夜烬正站在对面茶楼的廊下。

他抱着剑靠在柱子上，仰起头望向这边，漆黑深邃眸底不知涌动着什么，脸颊些微紧绷阴郁，不复往日里看风千璃时的和缓。

风千璃隔着一层纱帘与他对视，轻轻眯了一下眼。

她搭在窗上的手指微微抬了一下，正欲示意什么，眨眼工夫，站在对面茶楼下的人就不见了。

风千璃：呵，跑得倒是挺快。

她回转过身：“你方才想说什么？”

季怀瑜投过来的目光，她有注意到，闪闪烁烁，便是欲言又止的表现。

季怀瑜笑道：“就是想告诉一下公主，我都订了哪些菜，若是不合胃口，就再加一点。”

“那你说说。”

季怀瑜便仔仔细细地报了菜名。

看得出，他是花了心思的，菜式丰富多样，尽量照顾到了每一种口味，热菜凉菜适宜，还有汤品和甜点。

饶是风千璃，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她微微笑道：“你在工部里只是当一个闲职，屈才了。”

“我没有那样的远大抱负。”季怀瑜温声笑道，“只要过得闲适，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他若是真想争什么，也不会到如今才有名气，以他的才学，平日里多出门走走，早就名冠京城了，怎么会被沈鸣轩那个绣花枕头给抢占去风头？

风千璃多少觉得可惜。

她是有抱负的人。

饭菜很快上桌，小二退下后，风千璃便摘下了帷帽。

这顿饭，有季怀瑜为她讲解着各种吃法，为她将各地美食趣事，倒是吃得也很有趣。

气氛融洽，在湖畔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也便渐渐散去了。

饭后，季怀瑜见风千璃似乎心情不错，便试探着开口：“傍晚时分，天气也渐渐凉爽了，西市街有杂耍的，公主愿意去看看吗？”

“不去了。”

风千璃将帷帽勾过来，笑一下：“本宫对谢大人那边的戏更感兴趣，杂耍就不必了。”

谢逸明那边的，是关乎国运的大戏。

季怀瑜不敢多拦，也听出风千璃委婉拒绝当中的不容置疑。

他退而求其次道：“那我送公主回去。”

“也不必。”风千璃起身，慢吞吞地将帷帽戴好，“本宫可以自行回去，你且自行去吧。”

“……好。”

她向来说一不二，季怀瑜多说也是无益。

他望着风千璃要推门的背影，目光中渐渐浮现出隐藏许多的情绪，缓声开口：“那以后，我还能再邀公主出来吗？”

风千璃微微一顿，半开玩笑道：“或许哪里本宫又要麻烦你，你可以提出条件试试看。”

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

季怀瑜微哂，带着一丝苦涩。

除了这样的事，便再没有机会了，是吗？

即便他下次提条件，只怕也是不会轻易得到应允了吧？

季怀瑜是清醒聪明的人，他知道这条路再不可能行的通，可心头凝着一口郁气，让他不甘就这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