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说:“自后,愿临颍公主珍重自身。”
她不解,为何他如此反应,无半点情意。
原是自己想多了吗?
不,不可能。
见他转身向宫门口行去,只徒留她在这深宫红墙内,尖声拦道:“柏遗你敢!本宫不许你走。”
那人身形毫无片刻停顿,直直向外走,只是宫门合上,她终于失了力气,瘫软在地,全无公主仪态。
昔日此景与眼下如出一辙,勾颐见他越是冷淡,无甚情绪,心中愈是折磨,不愿他好受半分,眼眶泛酸,声音染上几分隐怒:
“柏遗大家这是何意,违令不成?”
“临颖慎言!”匆匆赶来的太子怒斥。
柏遗面对如此严厉斥责,这下轻笑,“公主所言不错,吾偏要违令。”
勾颐脸色唰白,没想到柏遗真会为此女违皇家令,心中隐痛,这殷姝于他已是如此重要了吗。
太子脸色也变,倒不是因为柏遗所言,而是勾颐,硬生生打乱他的计划,还连累他得罪柏遗,真不该让此蠢货跟来。全然忘记他先前也抱着与勾颐一般的想法。
堂中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参与这场纷争。
女眷们盯着殷姝,眼中嫉妒得快将手中丝帕揉碎。
她何德何能,得柏遗青眼相护。
柏遗说完转身低头看着殷姝,略略沉吟,取下她腰间别的那块白玉珩。
“吾违的是临颍公主之令,却全的圣人之意。”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疑惑,与圣人有何干系。
他举起手中那块白玉珩,堂中飞洒日光,光影交错,此珩竟发出流光,映射在地,是为龙纹。
勾瑾与勾颐一眼认出,这便是自己父皇予柏遗的白玉珩,其价值之重仅次于皇室玉玺。
此珩在手,便如圣人亲临,调兵遣将,号令百官。更不提行礼一事,敢问世间何人受的起圣人一拜。
没想到他居然将此信物赠予区区女子。
众人虽不知,但瞧这两位殿下的神色,绝非等闲之物。
勾瑾深知,此事再难周全,只得瞥一眼勾颐,向柏遗长揖道:“大家忠君之心,天地作鉴,颐儿尚年幼不知事,此事过后孤必定严惩于她。”
柏遗安然坐下,神情自然:“哦?临颍公主年幼,若是吾没记错,公主殿下已二十又五,比殷家女公子还要大上几岁。”
这话一出,勾瑾与勾颐神情僵硬,双唇紧抿。
“今日还是殷家大喜,看在殷家主的面上,吾等还是入席吧。”勾瑾干巴巴周全道,并向殷父递了个眼色。
殷父收到太子示意,连忙笑道:“正是小儿大婚,还请诸位上座。”
众人才纷纷朝席位走去,只是到勾颐时,殷姝抿口茶,缓缓开口:“临颍公主,您坐的是我的位置,烦请让座。”
勾颐张了张嘴,却又看到殷姝旁的柏遗有所忌惮,瞬间偃旗息鼓,准备起身让座,到席面右侧上首坐下。
柏遗又添了句,“临颍公主,是否该向殷家女公子致歉?”
勾颐忍着心底涌动的情绪,哑声道:“本宫对不住女公子。”
殷姝却也没想到柏遗考虑到如此细节,努力忽略内心的一丝悦然。
才侧头看向面前的勾颐,“临颍公主,您既受万民奉养,享尊荣华服,更该自立,眼中不该只有一人,更该是万民所生。”
她本不欲说此些,只是忆起那日大雨,面色蜡黄瘦弱不堪的妇人仍抱着幼子,期盼贵人心慈,允地避雨。
却不知内里贵人于高处评他们:贱民污秽。
这何其公平。
勾颐被这话刺的面上赤红,以为殷姝还在冷讽于她,狠狠甩袖朝右侧行坐下。
尽量忽视右侧的目光,殷姝才悄声问道:“夫子怎地来此,归一不是说您出门会友了吗?”
柏遗看向殷姝,今日穿的喜庆,神采动人,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