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棋
”
那是宫中的屋子,陈设与柔福公主宫中有几分相似,却是个暗面,昏暗的像是牢房。
谢佩珠被两个有利的婢女压坐在椅子上,她们手拽的谢佩珠生疼。
谢佩珠狠狠瞪着高贵妃,轻嗤一声,“这事怨得了我?我还觉得委屈呢。你们不过柿子挑软的捏罢了--”
“是啊,确实不怨你,你确实是个可怜之人,我也手段下作,可那又如何?”高贵妃捧起她的脸,娇媚的脸上却含着恨,“你谢家已经光耀了这么久,天地之间,万物都会更替,如今也该换换人了。我便要做这世间最尊贵之人,最幸福之人,而后的荣耀,也皆属我高家。”
“灌了红花,再挑了手筋罢。”高贵妃低头把玩着护甲,笑了一声,“一个玩物,留张脸便是。想必他还要念我仁慈--”
苦涩的汤药入了口,谢佩珠却未曾落泪,被呛了几声也只笑了抬头,“娘娘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莫欺少年穷。”
肚子在隐隐作痛,她面上笑容却更明媚,“只要今日我不死,来日倒霉的便必定是娘娘。”
“而你今日,杀不了我。”
“你的嘴,到是比你的骨头硬几分。”高贵妃望着那行刑的宫女,笑了笑,“可惜你的夫君,未曾来呢,甚至还是他想将你送于--”
血红的液体流了出来,染湿了裙摆,像一片火红的焰火,灼烧着她每一寸皮肤。
她以后是不是就是个废人了?
可她还想走遍这天下,看看远方的美景,不一样的斜阳残照与落雪漫天。
谢佩珠闭上眼,不愿承认心中冒出的恐慌,额头泛起细细密密的汗珠,疼的她喘气,耳边嗡嗡已然听不清高贵妃在说些什么。
“谁允许你们在宫中动用私刑?”昏暗屋内倏忽之间落入日光,沈照一身绯袍逆着阳,拔剑指向高贵妃,眉目间凝结着怒气,宛若恶鬼索命,“我来领人。”
高贵妃掰断了手中护甲,发怒起身,指着沈照怒骂,“沈照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你敢在宫中拔剑?”
“官家可要不了我的命。但我今日可以要娘娘的命。”沈照手中捏着剑,剑尖有血滴坠落。
无人敢拦他。
沈照垂眼,“噌”地一声,将剑收入了刀鞘之中。她走近抱起了奄奄一息的谢佩珠,似是害怕再伤了她,动作轻柔恍若一阵风,“我带你走。”
谢佩珠不知为何,落了泪。她眼中的沈照,面容清冷,可眼中却还余下了几分温柔。
和她如今见过的所有沈照都不一样,没有那么冷,也没有那么疯。
“很疼吗?”沈照的手指拂过谢佩珠额前濡湿的发,眉眼如月色拂照,“马上就不疼了。”
谢佩珠脚腕似乎又传来了灼热的痛感,这是刻进骨中的反应吗?而这回忆是她忘却的梦吗?
谢佩珠喉头哽咽,望着高贵妃的方向,退后一步。
行动比脑子反应更快,谢佩珠转身捏住了沈照的衣袖,轻声求到,“大人,帮帮我。”
大人--
以沈照如今的身份,好像还唤不得这两字,但谢佩珠就这样顺畅地、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她像是已经说过了很多次。
沈照微顿,残阳在他身后落下,他缓慢地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谢佩珠。
那双眼中没有回忆中的温柔,而是如同将要来临的夜色一样深不见底,“我帮谢娘子,又有何报酬?”
谢佩珠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让高贵妃看到她的脸。
直觉救了她无数次,谢佩珠决定便再信一次。
她仰起头,又是一贯柔弱无骨的温顺模样,轻声又央求了沈照一遍,“那日放蛇的便是高贵妃的婢女,不能让她看见我,帮帮我。”
她似乎最擅长将自己伪装成惹人怜惜的无助模样,就是这副神情缓缓蹭着他的掌心。
恍然让沈照回忆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