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请求

京街头仍是熙熙攘攘，市井人声鼎沸，竟比白日里还要热闹。

“其实居老将军也挺不容易的。你看都病了，儿女却一个都不在身边。”刘劼用两指掀起锦帘一角，两眼看向窗外，话却是对着对面的祝博约说的。

这话将祝博约的思绪牵回脑中，他转瞬正色道：“不得胡说。姑丈一生卫国，育儿有方，为将为妃，姑丈高兴还来不及，你可别咒人。”

刘劼放下帘子，车内便暗下来许多，“居老将军一生卫国，大将军子承父志，着实忠良，日月可鉴。不过，宫中关于大将军的流言…….想必你是知晓的。”

祝博约不言。刘劼想他应是默认了，便又道：“宫中传闻，皇上盛宠大将军。现在朝堂上下皆言江山危矣…”

祝博约终于开了口，“你也认为，大将军是这样的人么？”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怒意，“我还猜疑，那皇帝召大将军回京，是怕功高盖主了！”

话音刚落，嘴就被人用手捂上，“你当心祸从口出！”霎时，车内一片静默。

最后还是刘劼道了歉：“我自是没资格议论大将军，我与你赔不是。”

对面那人看不清模样，但周身气场登时转寒：“是刘坤大人平时拿这些与你说的么？”

刘劼意外之余亦有点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认同朝廷众臣的看法，是吗？”祝博约暗暗握指成拳，“我不知大将军如今在你们眼里究竟成了何许人，我只知道，曾经我遭人陷害，病入膏肓，她为我遍地求医问药，说祖上福薄，亲戚甚少，自是要当家人待我。如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已成了一傻儿。而坐上那高位，难道不是他们当年推上去的么？”

刘劼也不知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不敢多说，两人就这么僵了一路。

到了祝家宅邸，眼看祝博约仍是寡言，刘劼坐不住了，刚想叫他，就有女子在车外莺语软软：“是祝公子回来了吗？”

祝博约神色稍霁，“羽姑娘还未歇息？”伸手揭帘，想起车中还有一人，背身哑声道：“刘劼，若使来日官场相对，望你我是友非敌。世道复杂，真心难得。”他吩嘱家丁：“送刘兄回家。”

刘劼欲言又止，终是攒眉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