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册妃

太后此番举动…总觉得来者不善。”倏地一抬眼:“莫非是……欲挟小姐以令将军府？”

居无束步疾如风，却被他这么一说，蓦然一停。晏慎也被她逼停下来。她侧头与他对视一眼，二人眉头渐渐紧锁，最后还是居无束长吐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于是二人又紧赶着前往正堂。

抵达正堂时，就见一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在那候着，居元则陪同在一旁敬茶。见居无束二人来了，心里一紧，随即又赶忙招呼:“快来见过梁公公。”

梁公公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他坐在花梨雕花官帽椅上，姿态傲慢，品了口茶，才从椅子上起身迎人:“居大将军，军师。”

居无束上下打量他一番，抱拳回礼:“见过梁公公。”

晏慎也拱手做礼。梁公公扫了眼众人，问道:“怎不见二小姐？”

居元刚想解释，就被居无束抢了白:“束儿近来不知怎的，脸上起了疹子，羞于见人，忸怩着不肯出来，但客来家中，这未免有些失礼，臣命丫鬟伺候束儿更衣，过会儿便到。”

梁公公回了个“哦”字，尾音略长。语毕之际，“二小姐”才姗姗来迟，微微福身:“见过梁公公。臣女来迟，不曾远迎，还望公公见谅。”

梁公公打量着这位“二小姐”，眼神微妙，“今日咱家过来，是奉太后之令，来召二小姐进宫。”众人不语，他接着又道:“这太后的意思，左不过也是觉着后宫清冷，寻思着要给后宫添些人气。皇上这些年来一心治国，终身大事一直耽着，太后想为皇上立后册妃。”他探了探头，“太后听说二小姐自幼与皇上交好，便想替二小姐定个婚，二小姐意下如何？”

“二小姐”从未见过这场面，畏手畏脚竟不敢答应。居元忙替她应下:“能得太后青睐，实属小女荣幸，岂有不应之理？”“二小姐”这才回过神来，怯怯应道:“谢太后…”

一旁的居无束也谢了恩，但望向梁公公的眼神复杂万千。

回到房里的居无束已经怒气上头，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纸笔都偏离了原位：“不是早就对外声称我早已婚配了么？现在太后欲册我为妃？简直可笑！”

晏慎见她火气过大，安抚她心神勿躁，待她情绪镇定一些才替她分析道:“现在的将军府，皇室忌之惮之，而居老将军有女儿，被册为妃，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顿了顿，他才把话接了下去：“将军，看来是真想拿你的人，来要挟整个将军府。”

居无束也是头疼不已，“现在真是骑虎难下。那梁公公说明日会派太医院的人送药来，让我尽快把疹子治好，早日进宫。即使梁公公不认得居家二小姐是谁，皇帝和太后…总是识得的。”

“可将军进宫后，就再难出宫…军营那边……”

“目前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居无束深吸一口气，“晏慎，现在还能找到那位神人么？”

晏慎有些为难:“神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还真不知是否能找得到他。”

居无束略一思忖，她曾欲向神人道谢，神人却答非所问：日出伏海落山巅，独据乎神仙境外。于是以手代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下这句话，“你可知这说的是什么吗？”

晏慎拿起纸来粗览一遍：“这是先帝诗作。相传他曾泛于伏海，见过仙家之人，便在中岭山的一角崖壁上刻下了这首诗。”

居无束心下了然：“神人乃修道之人，自是远离尘世，难见首尾。这回不知可否请他再帮我这个大忙。”她一顿，复道：“现下行止不由我，只得你替我去寻了他来。若遇见神人，替我谢罪，日后，我定会亲自向他请罪。”

晏慎不语，半晌点头，算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