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我该是死了吗?为什么我还有意识?”在经历了豸子安排的梦境后,满儿又“醒”了过来,她现在的感到十分的空虚和孤独,仿佛刚才的世界已经将自己生吞活剥,内心也准备坦然接受这一切,迎接最后的审判。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哭泣?”满儿感觉到自己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身边围满了人。
“满儿,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请你不要记恨爸爸妈妈,这是爸爸妈妈最后的选择。”高满儿的父亲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一句话。
“为什么要这么讲,爸爸,到底怎么了?”
“请接受我们最高的敬意。”一位医生开口,“一鞠躬。”所有人以标准的九十度弯腰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时间回到暂停的2月15日20点9分59秒。
仅一秒钟的时间,仪器上的时间来到了20点10分,高满儿的脑干反射完全消失,已无自主呼吸能力,多名专业的医生围在高满儿的病床前哀叹。
“实在抱歉,年轻人,以现阶段的医学水平不能救你,实在是我的一大遗憾,晚安吧,孩子。”
“脑电图显示电静息,经颅多普勒超声显示颅内前循环和后循环血流呈振荡波,尖小收缩波或血流信号消失,判断脑死亡,请神经科专家判断。”主刀医生在向另一位医生确认最后的信息。
“判断无误,辛苦了。”在场所有的医生无不感到惋惜悲痛,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他们集体走出手术室,向高满儿的父母表达节哀。
“十分抱歉,我们尽力了。”所有医生向满儿的家人鞠躬,爸爸妈妈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幕真的发生的时候,所有的悲痛再也绷不住了,他们在自己内心给逆流成河的悲伤修筑了高高的大坝,而现在大坝倒塌了。低气压充满了整个区域,所有人无不抱头懊恼,但这是在医院,对于分工明确的医生来讲,他们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太多无可奈何,医者仁心,他们只能在有希望的生者上寻找机会。
很快,医院内的人体器官获取组织(OPO)得到消息,18岁的高满儿刚刚脑死亡了,虽然脑死亡了,但身上还有很多器官能够救助不少生人,这是一个机会。器官捐献协调员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寻找高满儿的家长。
“要快。”协调员飞奔在医院长廊上,因为困难还有很多,不确定家长的意向,还要匹配病友,再一个就是高满儿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高满儿家属,你好,我是咱们医院人体器官获取组织的医生,我是来……”
“不用说了,医生,我们同意捐献。”满儿的爸爸妈妈现在异常冷静,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他们已经无力再去变化自己的情感,做出决定已经用完了最后力气。满儿的爸妈都是受过顶尖教育,他们的思想确实要比其他家庭更容易说服,但医生也没想到会这么迅速。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啊。医生又抓紧时间,加快自己的步伐,迅速将有用的器官录入器官信息共享计算机系统,系统立马自动分配了病友。刚才的神经科专家再次返回手术室,在门口他见到了累瘫在休息椅上的满儿家长,专家眼神通红,向满儿家长点头示意。
“再次确认脑死亡,让家属进来吧,我们跟孩子再做最后一次告别。”所有人穿好了手术防护服,经过专业的消杀,围在了满儿病床前,于是发生了上面那一幕。
马上,医院的手术室又开始了新的忙碌,他们需要将满儿的身体进行转移,去到移植外科的手术病房。时间就是命令,医院里一边打电话呼叫各个科室的专家速达医院,一边催促配对患者,而满儿的身体也正在被快速移动,移动过程中缺少仪器的帮助,是有风险存在的。
“快,先把电梯里的人赶出去。”护士迅速清空了一台电梯,并按了目标楼层。第一次电梯门在快关上之际又被打开了,护士连忙死死按住关闭电梯门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