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鱼村常年水位稳定，而今年都有波动的迹象，可想而知外面其它地方。事实上东文国大部分地方已经大旱两年了。

八月的空气闷热得让人几欲无法呼吸。

干涸的稻田里已经收割过，唯余浅浅的稻桩。一双干枯的手拾起一条干瘪的稻穗捏了捏，发出一声叹息。

“大爷，大爷。”一个小姑娘高声喊道。

老农抬头，一阵昏天黑地，他稳了稳身子骨，干得冒烟的嗓子说不出话，抬抬下颌，示意小姑娘说话。

“大爷，去京城的路是走哪一条啊？”小姑娘问。

老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指了一个方向。

那小姑娘不但没走，还颠颠地往老者这边跑来，利索地放下小背篓，在里面翻翻找找一番，然后将一个水囊塞到老农手里。

“老伯，您喝点水，我还想问您点事情呢。”

老农伸出手，发现手脏的不行，怕弄脏人家金贵的东西，改为摇了摇，示意不用。

小姑娘将水囊塞到老农手里：“没关系的，我还有呢，您拿着这个水囊，以后出来干活就可以带水了。”

老农动容地接过水囊，颤颤地拧开喝了一口，长叹一声，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另一边，小姑娘掏出个小本本开始发问：“老伯，您家几口人？几亩地？今年收成如何？”

老农摇摇头：“没有了。”

小姑娘歪头疑惑：“啥没了？”

“都没了。田地抵给员外老爷了，儿子被人打死了，儿媳妇跑了，老伴儿也气死了。”老农的声音低低的，双眼无神。

小姑娘不知道该用哪种语气安慰老农，她唰唰写了几笔，便将小本本放进背篓。左右瞧瞧，见没人往这边看，拿出系好的两贯铜钱悄悄塞给老者，“您好好的啊。”说完背起背篓走了。

官道上一抹窈窕的身影等在路边。

小姑娘一边跑一边指：“小姐，往这边走。”

正说着，一阵咕噜噜的马蹄声后，带起一片尘土，瞬间包裹了两人。

“吁——”马车骤然停下，跳下来两个流里流气的中年大汉，龇着黄牙问道：“两位小姐要不要搭个马车，顺道的事？”

渐渐消散的风沙里露出一副清丽的容颜，两个大汉看得有些痴了。忽然，迎面袭来一拳，一个大汉被打懵在地，随后又是一个侧踢，旁边的大汉也应声倒地。

尽管看了很多遍，小姐的身手还是如此的让小姑娘惊叹不已。“但是小姐，咱们为什么要打晕他们啊？”

打人的女子走到马车旁，撩起车帘子，一股呛人的脂粉气随着气流吹出来。小姑娘不注意吸了一口气，呛得连忙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又忍不住好奇往里探着脖子看。

车里有个披着鲜艳纱衣的女子，面容白皙细嫩，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才能在这种年景里养出这样的皮囊。只是此刻被反绑着手脚，堵着嘴，瞪大的眼里迸发出希冀的光，脖颈的喉结微微滚动着。没错，这是个男子。

小丫头爬上车给他松了绑，男子迫不及待地脱掉身上的女子纱衣，嫌恶地扔得老远。他跳下车，深呼吸几口空气。尽管炙热的空气并不舒爽，男子还是畅快地大笑三声，这才想起要向恩人道谢。

“多谢二位姑娘解救，在下刘沛感激不尽。”男子双手作揖，深深一躬，姿态风流贵气。

女子点头：“可能自己回家？这马车你可自行驾走。”

“这怎么好让两位姑娘走路，您二位去哪，我正好送送？”刘沛道。

“不用，我们自有安排，公子您自去便好。”女子道。

小姑娘第一次见到这样干净好看的人，有些拘谨地道：“没事的，我们都习惯了，您驾车走吧。”说完还是恋恋不舍地瞥了眼马车。说真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摸过马车呢，她们村连牛都没有。

“这···”刘沛有些为难，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