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听雨歌楼上，而今···

傍晚下起了贵如油的春雨，偶尔雷声阵阵，望着茫茫的夜幕，遥远的苍穹，荣嫣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美妇人柳氏撑着伞出来，给荣嫣披了件衣服，又把伞往她那边斜了斜：“进去吧，淋雨受寒了，可怎生好？”

荣嫣把伞扶正：“我壮着呢，习惯了，这点小雨没事，你可别生病了。”

两人正要进屋，远处传来深一脚浅一脚赶路的声音。那人跑得急，离近了才发现是争哥儿。

争哥儿也算对荣嫣有救命之恩，柳氏关心道：“争哥儿，怎的不打伞？这是要去哪里？”

争哥儿一面抹脸上的雨水，一面急切道：“婶子，嫣儿，你们快走。他们要将嫣儿沉塘，去做那什么河神的新娘子，香案都准备好了。你们快走！”

柳氏惊了一跳，回想起来，难怪这两日都没人上门来找麻烦，村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也怪怪的。

她紧紧抓着荣嫣：“走，快进去，找你爹去。”

争哥儿也跟了进去，他必须要亲口给三叔讲清楚。

屋内的荣天寅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又见争哥儿跟着母女二人进来，知是有事了。顾不得别的，拉着争哥儿问：“怎么现在过来了？”

争哥儿又讲之前的话讲了一遍。荣天寅怔愣住，他以为那天他们是被异象吓到了，才说那些混账话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真的铁了心了：“不会的，老荣家人口也多，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争哥儿急了：“三叔，你信我的。我听我娘和嫂子做饭的时候说的，你们荣家老爷子也同意了。”

荣天寅比刚刚听说，里正准备好了祭典还要震惊：“什么？不可能！爹怎么会···”

“她爹，怎么办？”柳氏焦急的声音将荣天寅的思绪拉回。

“无需担心。”荣嫣正拿着条毛巾擦头发，“安心休息吧，不用把他们放在眼里。”

“嫣儿不可，办祭典肯定是全村人都要参与的，几百人呢，你别冲动。”柳氏担忧不已，尽管荣嫣展示过拳脚，但她意识里的嫣儿仍然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儿。

而荣天寅却有些犹豫，一方面是不想女儿冒险，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伤害同村的人。毕竟在他落榜前，村人对他还是很好的。他始终对他们怀着一份感恩，或许只是他对自己前半生的情怀。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想撕破脸皮。

“嫣儿，反正我们家田地也少，也都不擅长耕种，不如我们搬走吧。去镇上先赁房住，我们慢慢存些钱，再买间房。”荣天寅跟荣嫣商量。

荣嫣点点头，她无所谓。

柳氏也冷静下来，她早就不想住在这里了，这个村子从来没有让她有过归属感。冷静下来她对争哥儿道：“争哥儿，你悄悄地回去，别让人看到你来过我们家。”

争哥儿知道让人知道的后果，他点点头，在柳氏的带领下，从后门另寻了条路回去了。

就在荣嫣一家收拾好东西，准备连夜赶路时，一大群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村民齐齐将他们家围住。

前面举着火把两个青壮让开，里正阴沉的老脸露出来。

“天寅，你是读书之人，眼界不应如此低。与几百口人的身家性命比起来，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里正怒斥。

“天寅，你们世代都住在这里，河神也保佑了你们一家几十年，让你献出个女儿，这过分吗？”熊家族老也痛心疾首道。

后面的有村民淬道：“不过是个傻子，还当个宝呢。”

“我的女儿，与我也是如珠如宝，不比儿子差。里正大叔，我敬您，也请您自重。放我一家远走，即便嫣儿带来灾难，我们也绝不连累大家。”荣天寅言辞恳切地请求里正。

“老三！”一声怒吼，是荣在全出来了，“这个女人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生出的女儿也是个祸害，她祸害了你二十年，你还维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