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目睹车祸
第19章目睹车祸
渔村市,就像一盏灯,耀眼在星空下,那些飞蛾和各色虫子,又如无数的流动人口。她们不是扑火,而是怀揣着梦想来这里淘金。
从哲学的意义来说,每只飞舞的“虫子”生命不过几十年,却那般勇敢,那般义无反顾,如何不是扑火者,或说殉道者。
芳芳来到特区,做了礼仪庆典公司的业务推销员。成为推销员后,她最现实的梦想就是签下一笔大单。
高中肄业,没有文凭,她只能做那最底层的小虫子。
妈妈出车祸身亡,爸爸也一病不起,而后双亲在同一年里,离开了他们。而她那一年也还未成年。
舅舅要带姐弟俩到重庆,爷爷不同意;叔叔、婶婶在城里,但只接受抚养弟弟一人,作为姐姐的芳芳舍不得,又不答应。最后,九九归一,回到原点,姐姐与弟弟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相依为命,姐姐放弃学业,专供弟弟从初到高,从高到大,惟愿有朝一日金榜题名。
一人上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打工刚开始,芳芳柔嫩的肩膀几乎难以承受。
三个月前,她在福山区跟踪了一笔二十万元标的的单子,原本胜券在握,即便签不了二十万,也能签上七八万,提供舞台搭建、演员出演和花篮、汽球、拱门服务,都是有希望的,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她兴致勃勃地来到公司见经理时,却被告知单子签给了人家。
在礼仪庆典这个行业,二十万的单,实属不小。芳芳跟踪、跟进、拜访,花去了大半年时间,最后以失败告终,深为可惜,也实在可恨。
因此,当她从大楼走出的时候,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疲惫,甚至有随时倒下的预感。
她干脆破罐破摔,一反常态地抛弃营销员应有的素养,靠着街边的花栏,一屁股坐在了路边。
“管他娘的!”她甚至学着男人的腔调骂了一句。
在做推销之前,她就听不少人说,女性做销售,最难的是女人;最容易的也是女人。
何为最难?在雄性为王的世界里,女人要洁身自好,做起来就如挑担,男人一肩挑起,女人却要分两次或三次;何为最容易?女人假若放弃尊严,一些业务也如挑担,这个男人帮挑五十,那个男人帮挑五十,自己甩手跟在男人后面还可吆喝。
芳芳坚守尊严,所以很难。
很难中还有为责任中的弟弟,更难。
一个有责任的人是高尚的。当她在推销业务中,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让责任来强化她的内心,来净化她的灵魂。其实也就是告诉自己:哪怕借钱,哪怕再苦一点,也绝不让自己堕落。
那年,弟弟考上了大学一本,她从渔村坐火车到多湖给弟弟送学费。她跟弟弟说是自己赚的,其实,八千块中除了三千确实是自己所赚外,其他五千都是找梅姐借的。
保持了灵魂的纯净,她就觉得自己的天空是蔚蓝的。
渔村的天总是蔚蓝蔚蓝。坐在街边,靠着花带,看着天空,冬日的阳光耀眼,花带里自动喷水机的吱吱声,既滋润花朵,也滋润她的心田。
她现在所坐的位置,是渔村市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过往行人稀少,公交线路一枝独秀。不过,两百米外,是街道的交叉路口。交叉口的另一条路是商业报路,则熙熙攘攘,热闹繁华。
她在这僻静的街边感受和欣赏着不远处的繁华。
当坐了一会,屁股下面的裙子牢牢地贴在花岗石上,腰带抵上了花丛中伸过来的花枝,有一只蚂蚁爬上了她的裙边时,她的眼睛聚焦了不远处的景况:一个中年女子正从热闹的商业报路缓缓走来,走近了她的视线。
半下午,太阳投射在女子的侧身,能清楚地看见她丰腴的身子和闪亮的发丝,以及走路的悠然雅姿;还有灰色的套裙、黑色的丝袜、酱色的女士包,和优雅中自信的步伐,都无不暴露出这个女子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