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伯服国1

伯服国是南荒面积最大的国家，国力强盛，兵力雄厚，坐拥十八座城池。王城锦重位于最北端，其余十七座城池如列阵般紧随其后，形成将主兵随的格局。

和光四人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锦重王城。

本是人间用晚膳的时候，伯服人却聚集在街头巷尾的露天茶摊、墙角，甚至一切可以容人停留的地方交头接耳。伯服人一个个苦大仇深的表情让和光觉得很不对劲，按说城中瘟疫浊息十分稀薄，症状并不明显，这些人抱怨个什么劲？

百姓们并不关心这四个外地人，他们似乎正在遭遇让人不得安宁的事，就连吃饭这样的顶级诱惑也不能将他们拉回家去。

经过几个拄杖的老人，和光一行人才咂摸出个大概。

“造孽啊！”

“伯服国遇上这样的乱臣贼子，气数将近了！”

“嘘！你不怕他？万一街上有他的耳目怎么办？”

“我无儿无女一身轻，还怕什么报复？要我老头子的命，拿去就是，我只是可怜那些娃娃，还有什么出路啊！”

“若是先王还在，若是先王还在......”老人干枯的声音颤抖，手杖狠狠跺在地上，终是没说下去。

宵萦“哎”了一声，在得到那三人的关注后，假装将碎发捋到耳后，手指趁机指了指左边这群人。和光给冰夷和仲奚留出了空位，四人几乎呈“1”字排开，假装在摊位前挑皮子。

“要我说我们合该私下征集一支军队，进王宫杀他个措手不及！”年轻人慷慨激昂。

“我领一支队伍保护王上。这样他就不会害怕绛协怒极连自己也不放过！”

“我领支精兵偷袭，绛协善战，我们势必得做两手准备，防止他有喘息之机。”

这是群十五六岁的少年。

身后路过两位大姐。

“绛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不孝，弑君弑兄，还有天理啦？”

“这种人肯定不能嫁的哎，以后我们要多留心，别介绍这样的给哪家小姑娘，毁人家一辈子，那真是缺德哦。”

“是的嘛！”

还有比伯服国王城大街渠道更广的情报站吗？路过的蚂蚁都觉得离谱，这个叫绛协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手握重权，却惹得百姓不惜丧命也要当街痛骂。

大概是运气不好，他们一来就碰上国师弑主立幼的大事。百姓聚集街头巷尾，怨声载道，纷纷痛悼明主逝世，嚎哭天不假年、祸不单行。

和光穿梭在百姓中，觉得伯服国很低迷，比数天前的诸神还要低迷。一个国家是什么样的，不用看它拥有多少城池，也不用看它有多能打仗，单看百姓的状态就能知道它的真相。

伯服国百姓的眼睛里是缺乏希望的，嘴角耷拉着，眼睛虚眯着，后背高高隆起，就连年轻人的肩膀也是撑不起来的。远看王宫城墙上，守卫密密麻麻，趾高气昂撑着矛站在那里，仿佛自己就是宫里上位者的眼睛，监视着地上这群刁民。

上位者用城墙遮蔽自己看人间的眼睛，便断绝了与百姓的共情，只把他们当做草芥蝼蚁，为山河人间充数而已，被百姓指责，也许便安慰自己只做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殊不知，德不配位的开始，便是大厦将倾。

四人暗自听着闲言碎语。终于闻得与瘟疫有关的消息：“就说王城里莫名其妙的瘟疫，我看八成是他带回来的。听城北的刘瘸子说，前日绛协在郊外大败苍梧，班师回城的路上竟撞见凶兽常绥！正常人谁能遇上那玩意儿？绛协自小便是个罔顾人伦纲纪、忤逆君上的，真是遭报应了！还害得我们跟着遭殃，定是老天爷见绛协掌权，要惩罚伯服国呢！”

几位白发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数落着他们那位国师，言语激昂，甚至牵引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来。

仲奚见了，从归墟中摸出个绿色的小瓶子，倒了几粒褐色的药丸给他们，坚定直接的几个字辅以简单的肢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