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医馆毒杀案(二)
刘必青闭着眼,用手指仔细抚摸着银片子上的纹路。“十万贯。”
他又随意抓在一张捏在手心里。“嗯……文钱。”
何宝把银片子翻了个面,露出上面的花色,感叹道:“大人摸牌的本事可是无人可比啊!”
刘必青得意一笑,继续悠哉的去钻研他的牌术。“这两日衙门可还清净?”
“无非是些小偷小摸的案子,咱们这镇子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便有小吏进来通传,刚才从回灵医馆前拉回来了一具尸首,要仵作验尸。
何宝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这,这江捕头一来,好像连案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刘必青一心沉醉在牌里,无暇去理会他,只是张口便把事情推个干净。
“不就是验个尸吗,随便糊弄下就行了,把你小妹喊来。”
“啊,是……”
何宝心中有几分忐忑,但大老爷的吩咐不敢不从,只得叫人传个口信到家中肉铺去,把小妹唤来。
如今袁李氏的尸体已躺在衙门的仵作房里,今日骆观告假,只能由江平枫先独自粗略检查了一番,她嘴唇乌青,身上没有其它外伤,确实最有可能是中毒而亡。只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让他非常在意。
究竟是什么呢……
“苏竹!”
仵作房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打开,一个年轻女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见到里面的人并非程苏竹,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二人面面相觑,一阵寂静。
江平枫看着她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的围裙愣了半响。“呃,苏竹出去办差了,还未回来。”
女子慌忙摘下围裙卷成一团,又伸手理了理因为跑这来而被风吹得凌乱的鬓发。“我是衙门的仵作,何韵。我刚才在家帮我爹杀猪呢,听到我大哥传的口音便赶来了,结果围裙都忘摘了。”
“你的兄长是何师爷?”
何韵睁着一双不大、但澄澈明亮的眼睛,又带着好奇又带着敬畏,悄悄打量着他。“是的。原来的王仵作告老归田了,又找不到学徒,我自小胆大,我大哥便让我跟着学。”
此时的江平枫也暗自在内心考量,关上也有两名技术精湛的女仵作,他对女仵作自然是没有任何成见的。只是看这何姑娘,似乎是半路出家的状态,年龄看着又与程苏竹相仿,不知可有经验。他不禁叹息,清水镇竟连一位像样的仵作也没有。
何韵倒是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向王仵作学了三月,已经把他的全部本事都学到手了。”
江平枫却没有得到丝毫宽慰。“好吧,这位袁李氏应该是中毒身亡,但具体的还要劳烦你上手验一验。”
“我认得她,她以前常上我家肉铺来买肉,每回都要顺便讨些碎骨头回去。”
何韵挽起袖子,在水盆里净了净手。先是检查了尸体的指甲,然后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几乎整张脸都快贴了上去。
她捏住尸体的下巴,强迫尸体张开了嘴,用鼻子嗅了嗅。
“她的嘴角有白沫的痕迹,嘴里有酸味。我想她大概是中了莽草的毒。”
“毒老鼠的那种莽草?”
“没错。”
刚说到这,就正好赶上程苏竹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仵作房来,手里提着个竹篮子,热出一脑袋的汗。“我把袁老六家中的药罐、碗,还有剩下没煎完的那几包平安药全带回来了。”
江平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幸苦了。
何韵从身上掏出手绢来想递给他擦汗,却又突然想起自己刚碰过尸体还没洗手,只好尴尬的又悄悄塞回去。
药罐里还残留着过了一夜而变得干瘪的药渣子,又腥又苦的味道弥漫开来。何韵用一根细木棍搅了搅药渣,兴奋的指着一小颗黑色的、状似八角的东西。
“果然有!这几粒就是莽草!”
程苏竹用手背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