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夕照寺
菀儿没有听清,又一步一跳的从台阶上跳下来,来到白送身边,问道:“说啥呢,阿郎哥?”
白送支吾道:“没啥,我说我身上还疼呢。”
“哦,那好吧,我陪你走。”说罢挽着他的手,一起向寺里走去。
殿门前。
一个小和尚正从里向外走来。
“了心……”菀儿挥手向他打招呼。
那小和尚抬头,看到菀儿,小脸瞬间变的通红,人也局促起来。
这个了心小和尚最容易害羞,尤其遇到来寺里的女施主,哪怕是远远的被她看上一眼,也会脸红上两个时辰,更别说说话了。
平日里白送最爱捉弄他,还笑着打趣他,我可算知道你师傅为啥给你起名叫了心了,原来是要你戒色啊。
可是小和尚年龄还小,便疑惑的问,啥是戒色?为啥要戒?
惹得白送哈哈大笑。
只是今天白送可没了捉弄他的心气,便问道:
“了心,你师傅呢?”
“师傅在后山捡般若呢。”
小和尚说完低着头,红着脸从菀儿身边跑开,向山门外走去。
殿中。
菀儿在蒲团上跪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正要礼佛拜首前,却看她又挑开了左边的一只眼睛,偷瞄到白送还兀自站在殿中。便伸手向下扯了扯白送的衣摆,示意他和自己一样跪下参拜。
白送只好有模学样的跪在佛前,看到菀儿已是双目紧闭,虔诚的小脸上似乎在向佛祖祷告些什么。
不是不信的嘛?白送有些纳闷。
上次来,还没有这般信奉,果真是女大十八变。
礼完佛,将寺中的每个经筒转动,再穿行后院,从山后小径返回靠近四羊城南门的长街上,正好将这夕照寺前后两般的景色全都瞧个遍。
这后山的一块石壁还留有当年白送初次来游玩时,写在上在的几句话,当时先生伯阳子和主持大和尚在禅房中论法,白送听得无趣,便在这后山上留些字,发发牢骚。过去多年,依然还在。只是当初是用白石做笔划出来的,现在却被好事者用刀复刻其上:
何必去修行 看破是宿命
三界太唯心 不如放安心
清风不读经 扰了谁清净
执心笑俗心 万法徒劳心
夕照寺除了主持妙趣和尚外,还有妙可、妙增、妙惠三位同辈高僧。
眼前。这在山后小径上捡落叶的老僧便是了心小和尚的师傅:妙可。
老僧将路上飘落的树叶枯枝全都集于一处。可风起时,又将集于一堆的落叶吹的到处都是,老和尚又要弯腰俯首再一片片捡回,此此反复,不厌其烦。
了心和他师傅修的便是这看上去有几分自虐的苦禅。
白送走近了,向他问安后又提高了声音问道:“大师傅,可曾听到过果中浮屠,断舍梨?”
老和尚年龄大了,时不时的有些耳背。
“哦, 听过,佛学经义,断舍离。”
“我说的是果中浮屠,吃的果子。”白送比划道。
“哦,果子,听过,以前佛陀来中土开坛讲经时,曾有人敬献过。”老和尚答。
“现在还有吗?”
“没了,早没再听人提起过。”
这果中浮屠,断舍厘,后来白送从古籍中只查到过这样一段简短的描述:断舍厘,木叶赤色,生于极阴极阳合合处。其树,果期一,无二。一期一百零八枚。壳如牡蛎,肉似珍珠,多于晚间开壳。果肉多含剧毒,但凡有灵药之用,其果不过三。
除此之外,再无所获。
白送向老和尚告辞,牵着菀儿的手在城中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