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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看着那张笑脸,贺邵明心底却起了一股无名火,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脸上阳光热情的笑容,在贺邵明的眼里,变得无比刺眼。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要累死了,可盛夏还在对他笑,完全不顾及别人的心情,那笑容太火热,太烫人,不合时宜,不管不顾,反而灼伤了别人。
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剧本进展出人预料地顺利,故事进行到盛夏和贺邵明的“分别”。
当年的那个站在他眼前,对他唱“只愿一生爱一人”告白的男人,对他唱出“只因你是独有”这种情话的男人,突然就从同居三年的租房里搬走了。
是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租房衣柜里的衣服行李都搬空了,连个字条也没有留,盛夏没有BP机,所以没有收到他的任何联系。
贺邵明离开的头天晚上,他们做过爱,那晚贺邵明很激烈,许久没这样亲热过,盛夏觉得幸福得无与伦比。
事后,盛夏昏昏欲睡,依稀记得,贺邵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盛夏,有时候,我不敢看你,你太明亮,太热了,我觉得很累。
第二天晚上,盛夏下班,贺邵明搬走了。
炽烈爱过三年的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夏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他,没有去上班,能打听的人都打听了。
那一年的广东很乱,每天都有无数打工仔离奇死去,火车站更是乱得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贺邵明……贺邵明!邵明……”
烈日下的沸腾人群中,盛夏茫然地站在人山人海中,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卡。补下妆。”李里导演说。
场景拍到这里,群众演员非常多,暂时休息了五分钟,造型团队上前,给顾劲臣补妆。
所有人都看见,顾老师站在原地,泪眼朦胧,任化妆师摆布,嘴唇还在一颤一颤的,像是还在喊着那人的名字,整个人仿佛抽空,像个被盛夏附体的漂亮躯壳。
场记打板:“开始!”
站台上人挤人,打工族大包小裹,车门挤不进去,从绿皮火车的窗户往车厢里爬。
盛夏仓皇地站在人群里,日头光晕让他目光恍惚,他环顾着四周,希望能从某个人堆里看见贺邵明的身影。
直到这时候,盛夏才想起,贺邵明从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的老家地址,也没有对任何朋友公布过两人的“同性恋人的关系”,更没有把自己介绍给他的任何同事。
两人甚至从没有在白天一起出行过。
盛夏第二段恋情结束,寻找的场景让人看得难过,影片全程穿插盛夏的独白,这里也会有一段——
“我和贺邵明的分别,没有长亭外古道边,没有执手相看泪眼,没有故人西辞黄鹤楼,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只不过是在一个和往常没有两样的夜晚,有个人悄然离开了,有个人留在了昨天。
“我找了他半个月,有一天早晨,我突然想起——
“那个站在我的面前,眼神炽烈、深情款款地唱‘愿一生爱一人’的男人,从没有对我说过‘以后’,没有和我一起聊过‘未来’,也没有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盛夏一直没有去上班,他对老板请了病假,一连数日独坐在同居三年的租房里。
租房里没有开灯,桌上地上全是盒饭和垃圾,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深夜的风,已经比较凉了,他游荡在大马路空旷的十字路口,感到一阵阵的寒冷,不知何去何从。
单人戏份体现了出色的演技,贺邵明离开之后,顾老师将“盛夏”诠释得精彩绝伦,让在场工作人员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顾影帝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才能将盛夏演得让人分不清戏里戏外。
“过!”李里导演盯着监视屏幕,嗓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