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来不及惊思，只能忙垂搁下手中的湿毛巾，快步随太子走出帷帐与垂帘，与太子一道向皇帝行礼，默默听太子为未及远迎，向他的皇帝父亲请罪道：“儿臣不知父皇驾到，未及迎驾，请父皇恕罪。”

这大半夜的，皇帝来做什么？！垂首行礼的慕昭不解且惊震不安，一颗心如是揪起时，她身前的皇帝陛下，心也正紧紧揪着。皇帝的心，在听到内侍长和那几句话时，便就揪起，在走进寝殿深处望见少年少女相依相偎的身影，在此时见他二人一样垂首躬身在他眼前时，更是揪疼得难受，只觉一股无名火在胸腔内冲涌着，无处可泄。

之所以在昨日冷眼看慕昭成为东宫女官而未阻拦，一是因在那之前在环秀山中时，慕昭一壁对他畏惧厌恨极了，一壁又给他戴了几顶高帽子，他明悉了慕昭对他的态度以及目前对他的应对之道，遂决定就戴着她硬扣给他的高帽子，使她在面对他时，哪怕是假意放松也好，而不是一见就跑一见就哭，使他二人可有相处的机会与空间，使他可徐徐图之，且不相逼。

二则是因当时恪儿在场，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迟迟不回答他皇祖母的问题。他担心若他阻碍慕昭成为东宫女官，将她逼得狠了，她会因心中惧恨，在惊惶情急之时，也不管恪儿会否发声，就直接在众目睽睽下说要做燕王妃，将他与她之间本就狭隘极了的空间，更是推挤得一点不剩。

太子的女官，总比燕王的妻妾好。皇帝是因此暂默许她去做这劳什子东宫女官，她人在东宫，就是在宫中，到底比从前在宫外离他近些。只是相较于他，她离太子更近，几乎是朝夕相伴，这不免又使他心中不安，于是在今夜寝食难安时过来看看，却没想到竟这样快，他的忧疑不安，竟就在今夜，就在他眼前，要成为现实。

“慕书史。”

慕昭正低着头惊惧不安，忽听皇帝不冷不热地唤了一声，忙忍惊回道：“在……”

“跟朕走。”

无波无澜的三个字，听在慕昭耳中，不啻是黑白无常的追魂索，她将头垂得更低，拒绝道：“我……奴……奴婢不能从命。”

“为何？”

慕昭满心抗拒跟随皇帝离开，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因……因夜已深，奴婢是太子殿下的近侍，需伺候殿下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