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不明所以,但慕衡心头下意识浮起惊疑不定的警觉,他神色冷凝地盯看着两个妹妹,沉声逼问:“你们是不是都瞒着我什么事?!”
慕婧容从未见过兄长如此冷脸,不禁因愧惧低头。她颤唇欲语,但心中挣扎片刻后,仍是利益计较一如既往地占了上风。她不甘兄长就如此落第,不甘整个慕家或都将受表妹连累,成为端王孙的眼中钉,仍希望父母亲去京郊寻到表妹后,事情能有转圜之地,而最终在兄长冷严的目光下,抿着唇没有言语。
慕妙容则想不了姐姐那么多,她自觉也没什么需要惭愧的,在兄长冷眼向她看来时,径直白说道:“我没想瞒着哥哥!是父亲母亲和姐姐,都不许我告诉哥哥半个字,要不然前段时间,我怎会被送到外祖母家住呢?!”
她这张嘴,一旦开讲,就像开了水闸停不下来,紧接着就将阿昭表妹被端王孙看上、端王孙曾派人来家中暗暗威胁的事,都抖说了出来。
慕衡自是闻言色变,眉眼间尽是焦灼的冰冷。他立时明白自己落第的因由,明白父母这会儿去找表妹是要做什么,心忧如焚地一刻也耽搁不得,急拉着二妹妹要出门坐车赶往那里,让二妹妹路上再跟他细说。
刚拉着二妹妹迈出厅堂,就见先前低头不语的大妹妹拦了上来,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目光流露着忧灼的恳切,“莫说父亲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就算真是紫袍玉带的达官显贵,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端王府的。我们这样的人家,许在一般人看来有点地位、有几个钱,可在端王孙这样的天潢贵胄面前,就如草芥一般,他略动动手,就可将我们打下深渊。也许他怒气未休,不止要害你落第,还要对慕家下手,若他真对慕家下手,我们一家人要怎么办呢?!”
“妹妹机敏聪慧,总在利益诸事上想得清楚,可却有曾想过,阿昭表妹也是我们的家人,想过她叫了你八年的姐姐!”兄长怒视她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他一把将她用力推开,临走前最后剜看她的一眼,几乎冷如刀锋,“你是她的姐姐!”
那充满怨责的冷厉眼神,简直像刀子剜刺在她的身上。慕婧容眼看着兄长和妹妹急匆匆地远去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锦绣铺陈的厅堂中,耳边犹回响着兄长的怒斥声,两手紧紧地攥在一处,心也像拧绞得不成形状,五味杂陈。
因之前前往京郊小院的路程,总跟鬼打墙似的,困难重重难以抵达,慕彦章与徐氏原以为今日这一去,路上必也要遇到重重险阻,谁知竟是一路顺风,马车自出城后一直是平安行驶,半点怪事也没遇上,直接顺畅地抵达了外甥女所住的小院。
无暇去想为何之前千难万险而今日这般顺畅,心中已被怒恨填得满满当当。也不去想自己先前是如何算计亲妹遗孤 ,如何盼着外甥女能紧紧攀抱住端王孙这株大树,好叫慕家跟着乘风而起,慕彦章径将现下明远落第,直接归结为是外甥女引来的祸事,认定外甥女是个祸水。
事已至此,明远只能寄希望于下届春闱了,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赶紧抚平端王孙的怒火,莫让端王孙继续迁怒于慕家其他人。若外甥女再惹怒端王孙,恐怕不仅明远未来永远无法中第,现在他的从七品官职也要不保了。他们这样的人家,在端王孙眼里看来,还不就是脚下的蝼蚁,随意一踩,就永无翻身之日!
外甥女必得为她招来的祸事负责!慕家好吃好喝地养了她这些年,她必得要报恩!如果她不肯主动去谢罪,那他就命人将她绑了,送到端王府去!慕彦章心内已恨得咬牙切齿,而在面上依然不做恶人,由着妻子徐氏“冲锋”在前,气势汹汹地冲向从室内走出的外甥女。
慕昭一见舅舅舅妈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再算日子想到春闱已经结束,就猜知定是表兄的科举出了问题。
只要这一世舅妈清清白白地没向主考官行贿,后面皇帝查完科举舞弊、再开春闱时,表兄定能凭真才实学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