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上了马车,马夫遵命一扬鞭,马车疾驰,直奔端王孙私宅方向。
她本是想让燕王得罪老端王一系,可别到头来是太子与端王府闹得关系僵冷。大公主又气又急,一壁命侍从快些备马车,一壁将气俱撒在驸马身上,责问他是不是故意这时候带太子过来,成心要坏她的事!甚气得都问驸马,是不是实际是燕王那边的人了!
驸马林适平日其实是个好性子,回回和公主有所不和时总做沉默退让的那一方,几乎从未与公主妻子对呛过一句半句,但今日这会儿,他也着实是被公主疑他是燕王党的这些话,给气得有点冒火了,忍不住驳道:“我又不是神算子,怎知你偏偏这时候在府中谈这个?!又怎知太子殿下会反应这样大,竟就直接亲自去端王孙私宅拦人?!”
他驳着忽然似有所悟,“不对啊,太子殿下要拦人,不应该直接过去燕王府,拦着燕王别入局去跟端王孙抢人吗?!”
林适的这句话,令正心急如焚的大公主,也猛地醒觉,停下来静想了一瞬。这一想便是不敢置信,大公主怔在原地,心神几是在震颤了,难道太子弟弟直接急往端王孙私宅,不只是为他二哥,还是为那少女不成?!弟弟对慕昭,难道是有什么她不知晓的情意吗?!
其实没有,太子年少不通情窍,只是心若琉璃并能以己心度人。那位名为慕昭的少女,那日既百般不愿侍宴领唱,便就不是贪名逐利之人,旁人能攀附上端王孙许会欢喜,但对她而言,这将是逃不开的枷锁牢笼。
他记得她的眼神,明净而不羁,天际云影落在她漆亮的双瞳中,如是鹤羽翩跹。皇姐的这一设局,于她而言,定不是从此荣享锦绣富贵乡,而是被生生折去双翼,从此困在笼子里,一世再难得自由。
急往端王孙私宅的路上,他眼前总是浮现起她的眼神。他依然不解她看他的眼神为何会那样特别,似是在看久别重逢的友人,但,那一日眸光与她对望时,他却不觉那样的眼神冒犯,尽管那日只是初见,但他心底就已隐隐有种感觉,她与他骨子里有相似之处,如有缘分相交,应可真的成为友人。
马车一路疾驰至端王孙私宅附近时,却无法再继续前进了,因前方不知发生何事,大量民众围观聚集,堵住了前往端王孙私宅的必经之路。
他晚一步,那少女的危险就多一分,太子情急之下径就下了马车,直接向前方跑去。围观的人群听到身后动静,渐为他分出一条小径来,太子越过幢幢人影,望见了少女,望见她站在倒地的车厢旁,被众人议论围观着,她手中的小刀犹有鲜血残留,双眸也似浮有血色,微微猩红的眼底如正灼着怒恨的火焰,像若世事真将她逼至绝境,她会以纤弱之身,倔强地选与天地对抗。
或是因惧怕她手中的寒刃与鲜血,或是因惧怕她冰冷的神色、眸中燃灼的愤恨火焰,围观人群俱只是眼望着少女并轻声议论着,无一人近前问少女究竟发生何事。正轻议纷纷,忽跑来了一名秀美羸弱的少年,他气喘吁吁地跑至少女面前,向似乎比他大两三岁的少女,断续轻喘着问道:“你……还好吗?”
少女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是似极惊讶少年会来到这里,眸中浮起的茫然之色,渐搅乱了原先的愤恨火焰。等不到回答的少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向少女慢慢地伸出了手。他轻将少女握着的染血小刀拿在手中,在用帕子将刃上血迹擦净后,又拿过她另一只手攥着的刀鞘,将闪着寒光的利刃收入鞘中,而后把这柄银鞘刀还给了少女。
围观人群不知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看情形,似乎有些像姐弟,又似乎不太像。因少女在接过纤尘不染的银鞘刀时,似是想对少年微微屈膝行礼的,只是微一犹疑后,她没有如此做,像是若以尊卑礼仪拜谢眼前的少年,反是看轻了他,少女就只浅笑着望着少年道:“谢谢。”
旁人不解,而少年却似乎欢喜少女这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