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哥一对琉璃耳坠。”
徐氏听到这话,笑意不由凝在面上。她不动声色,如闲话家常般,让大女儿将琉璃耳坠的事细细说了,又问了许多儿子与外甥女的日常相处之事,心中怒且不安而面上不露,待大女儿抄完经挑完绸缎离开后,独在房中沉思半晌,等到丈夫从太常寺散值回府,立将这事与他说了。
“糊涂!”慕彦章猜出儿子竟似对外甥女暗生情意,勃然大怒,“轻浮短视,书都不知读哪里去了!”越想越气,将正解下的银銙带狠狠掼在地上,“昏了头的孽障,将祖宗门楣都忘干净了!!”
慕家虽是寒门,但因曾出过一位官至四品的先祖,也曾名显过。只是,在这位先祖故后,即使慕家历代都奋发科举,还是后力不继,渐渐没落。他这小小的从七品太常博士,已是家族近几代里,官职最高的了。
慕彦章多年来深思家族衰落之因,觉得究其根本,是因那位先祖在世时,过于清高孤正,没有趁着位高时,与世家豪门多相往来甚或攀结姻缘。
朝堂三品及以上的高官,多出自豪门世家,即使时不时会有寒门名臣打破藩篱大放异彩,但也不过显一人而已,致仕后便如流星消逝,难以恩荫家族子弟。寒门出身的臣子,若想长久地光耀门楣,必得设法攀附世家豪门,如若先祖在身居高位时,能设法与世家大族结一门姻缘,使慕家成为世家之戚,慕家断不会如今日平平。
因儿子天资聪颖、学问极好,又生得相貌堂堂,朗眉星目,玉树临风,慕彦章对儿子抱以厚望,希望儿子未来能娶一世家女。他们这样的家世,想娶一嫡女是千难万难的,但若儿子能高中进士且名列一甲,谋娶一世家庶女应该还是可行的——哪怕只娶一庶女,他们慕家也可凭此依附世家,从此打通向上晋升的门道。
慕彦章为儿子处处苦心孤诣,不成想在学问上聪明绝顶的儿子,在私情上如此糊涂透顶,竟似想与野种表妹缔结姻缘。
且不说他这舅舅之所以收养外甥女多年,纯就是为了儿子仕途打算,筹谋来日有需要时,将其献给诸如儿子上峰一类的达官贵人为妾,以助儿子加官进位。就算没有这一层考量,外甥女也绝配不上儿子,她生母因私奔苟合名声烂透,生父又只是个山野樵夫,这样出身的野种,如何能配他才貌双全的儿郎!
慕彦章气得脸都白了,一想到家族未来的荣光、自己多年来的苦心,都有可能断送在儿子的一己私情上,他手哆嗦着抓起一道戒尺,就要去冲出门去打醒儿子。
徐氏见状忙死死拦住,“都快要春闱了,你这时去打他骂他,乱了他的心志,有何益处?!”
夫人言之有理,慕彦章虽气极但还听得进话,强忍着满腔怒火顿住脚步。徐氏舍不得儿子挨打,忙趁势将那戒尺夺了,又道:“依我看,这都是外甥女作出的祸事。她贪心不足,咱们养她供她吃住,她不仅不感恩戴德,还得陇望蜀,偷偷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勾引她表兄,想着做慕家的主母。咱们的明远从小是个好样的,只读圣贤书,十八岁了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在男女之事上心思单纯,哪里禁得住他表妹处心积虑地打算盘呢,这事怪不到儿子身上的!”
慕彦章想儿子从小让人省心,勤学苦读,光风霁月,身上没有半点不好的习气,在去年他母亲想给他指一两个通房丫鬟时,还主动拒绝了,并不是会为风月所误的性子,这事十有八/九应是那野种生出的。
这般一想,便将满心怒火都转移到外甥女身上。慕彦章一壁恨想外甥女与她那不知廉耻的生母是一路货色,一壁又不知眼下如何是好,忧灼地叹了一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徐氏想了想道:“依我说,且别在明远春闱前将这事揭开,闹得明远心乱,同时,也不能在春闱结束前,将外甥女继续留在府里,以防她成日夜里耍心机招惹明远,误了明远温书。我们在京郊不是还有一处三四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