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习惯？朱辞以前有这种习惯吗？

赵承风努力回忆了好久，却悲哀地发现他竟然对以前的朱辞一无所知，甚至不记得他手上是否带着二人的婚戒。

更悲哀的是，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那一枚婚戒被放在了哪里，因为在拿到手的那一刻就被他给丢到角落里了。

赵承风怔愣地坐在沙发上，一股浓浓的愧疚和懊恼从心头升起。正在这时，他身后的浴室门“啪嗒”一声开了，朱辞带着水汽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饰品时，对方的表情明显慌乱了起来，“啊——那个，”他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今天收拾杂物时恰好翻了出来，我原来准备扔掉的。”

赵承风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这项链保养的很好，你一直带着它。”

“……”朱辞像是被他说中了，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你还喜欢我？”赵承风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双眸问道。

朱辞闻言像被戳中了逆鳞一样，双眼通红，颤声道：“如果我说不喜欢，你相信吗？”

看着他倔强的神色，赵承风的心忽然像是破了一个洞一样，有冷风呼啦啦往里灌。

他之前的确厌恶过朱辞对他的束缚，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他已经对朱辞彻底改观了，愿意把朱辞当成一个亲密的朋友来对待，甚至愿意陪他在观众们面前演戏炒cp，只为弥补自己从前对他的伤害。

可今天看到这枚婚戒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因为他发现，朋友这个身份能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少到他甚至连一件安慰朱辞的事都做不到，更别提弥补自己以前的错误了。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朱辞头顶的发旋，上面现在还湿漉漉的，氤氲着水汽。

他忽然很想去抱一抱朱辞，揉一揉他的头发，但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不敢伸手。

狭小的空间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无言地对立着，却谁都不肯先开口。

……

沉默许久后，赵承风终于缓缓开口道：“对不起。”他知道“对不起”的分量实在太轻，但除此之外，无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他都说不出口。

“别跟我说对不起，”朱辞却苦笑道：“我说过，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赵承风喉结上下颤动着，他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朱辞，但以自己现在这个“前夫”的身份，他没有资格说任何话。

朱辞见他沉默了，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他狼狈地别开视线，“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呀，我知道你讨厌我……”

他说着，声音里产生了一丝哭腔，“可你这幅表情，会让我更加难过啊。”

说完，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那像是难以抑制的泪水，夹杂着不甘和无奈。

他用力擦着脸颊，泪却越流越多。

赵承风见状一下子就慌了，他急忙轻柔地给对方擦了擦眼泪，解释道：“你别哭，其实我不讨厌你！”

朱辞听到他这句话，马上抬起头来，眼里又露出一点希冀，“真的？”

赵承风心里却更加酸涩难忍——仅仅是一句不讨厌，就能让对方开心到这种地步吗？自己以前对他到底冷漠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赵承风抿了抿唇，然后直视着朱辞的双眼，认真道：“我一点儿也不讨厌你。”

“那……”朱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以后我们还可以当朋友？”

“可以。”赵承风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发旋。

掌心里是温热的柔软，他一直空落落的心也终于有了一点实感。

以后他一定要加倍对朱辞好，以此来弥补之前的过错。自己欠这个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根本无法挽回。他不奢求自己的努力能彻底抚平他心头的伤疤，但只愿他以后再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