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嘴

姵听着自然不乐意了。

“我又没这么说，五妹妹这般敏感多心做什么？”予嬿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看着她惺惺作态，欲盖弥彰的模样，予姵心里更加难忍，予婠只得按住她，淡笑道：“前儿院里丫头来送炭时，才听她们说是从四姐姐院里来着的，四姐姐怎能没得到炭？五姐姐好心关心四姐姐，哪里有什么敏感之说。”

予婠笑着打圆场，予姵冷哼一声，便不说话了。予嬿细细打量着她，心里倒是连连冷笑，这个六妹妹太没眼色，巴结予姵，哼，以后才有她好果子吃。

“六妹妹说的是，都是一家子姐妹说话直接些。五妹妹性子直，口无遮拦的，四妹妹是姐姐，多少包容些。”盛氏舒然道，看向予婠的眸色中闪过一丝赞赏。

予嬿的到来，让气氛不如方才轻松逾越，又正巧大太太派人来请五姑娘去，予姵正好得了理由告辞，临走前她不屑的睨了予嬿一眼，才扬长而去。

出了院子，予嬿拢了拢华贵的披风，予婠跟在她身后，一股浓浓的香粉中让她微微蹙眉，捏着帕子有意无意地遮住口鼻。

予娴笑着讨好道：“四姐姐这一身打扮真好看，美丽华贵，更是衬的你肤色白皙。这金项圈瞧着份量不小，怕是足足有十几两吧？”语气中透着一股艳羡，都是庶女，可长房的庶女瞧着比她们二房的嫡女吃穿都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予嬿矜持一笑，面上故作不在意，心中却极是骄傲。转眼瞧见予婠一副面色平淡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不喜，故意问她：“六妹妹，你说呢？”

“自然好看。只是太华贵了些，其实不出门做客，穿着打扮舒适温暖即可，何必这般隆重呢？”予婠盈盈一笑道，语气十分真挚。

予嬿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内穿月梨霜色锦衣，外套碧色锦缎小袄，边角缝上雪白的兔子毛。清新可人，更映照一张秀丽如画的小脸。

予嬿面色不虞，正想反驳几句，可瞧着她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愣是觉得对牛弹琴。姨娘说的对，有些人天生卑贱，透着一股小家子寒酸劲儿，也罢，她的寒酸正巧衬出自己的别致。

“奶奶想什么呢？”盛氏有些神出，夏荷微微一笑轻轻唤道，拎着茶壶给茶盏续了杯水。

“无事。”盛氏摇摇头，坐久了人有些酸疼，便要站起身来活泛。

夏荷见状忙放下茶壶，扶着她，嘴中嗔道：“奶奶怀胎辛苦，如今正是闹腾厉害的时候，坐着躺着都是好的，非要走着。若有一个不小心的，奴婢可没脸交待去。”

“不许浑说。”盛氏敛了笑意，正色道，“越发口无遮拦了。”

夏荷自知失言，便转了话头，笑吟吟道：“您说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四姑娘从来不往咱们院里来的，今儿竟也稀罕上门了。”

“她来不来的，也是她的心思，我原也不在乎。”盛氏叹了口气，轻轻道，“只五妹妹太沉不住气了，她性子这般直率，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全摆在脸上了。以后若是出了门子可怎么好？”

“奶奶担心什么？太太总会为五姑娘操心的，定能选个清白的好门户让五姑娘嫁过去，好教她日后过得清清静静，和和美美的。”夏荷不以为然，轻笑道。

“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知道什么？幸而我嫁的荣郡侯府，家中清白，不如那有的有爵之家，瞧着风光，内里想有多肮脏。我算是有福气的了。”盛氏突生感慨道，淡淡看了一眼雾气糊住的雕花窗户。

想起她娘家的堂妹也是与她一般嫁到了有爵之家，可那家子嫡庶颠倒，正邪不分，老的少的都贪财好色，她那堂妹也是过得举步维艰，膝下没个一儿半女，和离又怕坏了盛家颜面，便一直这般熬着。看了教人觉得辛酸不已。

夏荷跟在她身边服侍许久，自然知道盛家那位堂姑娘的事儿。她沉默半晌，也唏嘘道：“堂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可各人有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