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为什么要逼我
花树上,惹落红簌簌。
已来不及感受后背被粗粝的树皮摩擦出的疼痛,胸腔中的空气逐渐被抽离,传来一阵阵的闷痛,初雪拼了命的去扯他手臂,却怎么都扯不掉。
“球儿死了,你看不惯他,现在你如愿了!”
他近乎于吼的斥责,初雪大惊,情急之下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支簪子狠狠刺向他,手背上立时被刺穿一个血窟窿,鲜血直流。
“谁?”
手上疼的脱了力,初雪立时挣开他,匆忙逃离。
房门被打开,萧洛白披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侧耳听了听,“嘀嗒”声不绝于耳,风送来鲜血的腥气。
“你受伤了?”
起的早的下人也听到动静,忙向这边跑来。
肉体的疼痛反而清醒了脑子,李修涩笑,毫不留情的拔掉手背上的簪子,转身离去。
只要出了那扇门,不在那个人面前剖露自己的肮脏就好。
初雪站在大街上,仰着头感受迎面的风,是热的,是湿的,带着江河的气息。
此后,她与这条街再没有关系,与这座城,与夏天湿润的风,甚至是与萧洛白,再没有关系。
在狱中不知岁月,有狱卒施舍给她一碗馊米饭,她没有动,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只小灰鼠,她缩在另一边的角落,看着小灰鼠仓惶进食。
这样的场景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终于在她饿的快要昏厥的时候,有一个人立在了她的牢房外。
他憔悴了许多,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肿着,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神不自觉看向他的手,已经被人包扎过了,裹成一个粽子模样。
初雪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抱着膝在墙角坐着,平静道:“你不用再查了,刘仁就是我杀的。”
想到此,她突然轻笑起来,像是想起一件多么畅快得意的事,“他是一个老色鬼,我在他面前扭扭腰,脱了衣服,他就上当了,喝下我掺了砒霜的酒。”
李修蹲下来,“我不会让你死的。”
“呵呵……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初雪眼泪都出来了。
“十年!我等了十年!镇国大将军被刺杀,朝廷四处在抓叛贼,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我报了仇,我痛快了,可朝廷不乐意,派你来查,我就让金巧儿为我顶罪,可你还要纠缠下去?你以为我不想活下去吗?李修!是你逼我的!一步步将我逼到死路,现在又来装什么圣人?”
“报仇?报仇你可以去官府,去京中,甚至去御前,可你为什么要自己去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杀朝廷命官?啊?”
李修也激动起来,一时有些口不择言,对着她质问。
初雪笑,仰天大笑,猛然起身,却因好几天都未进食,眼前一昏又差点跌坐下去。
“圣人之言。”
初雪扶着粗粝的墙壁站直了身子,“你在我面前说的如此坦然,是因为受害的那个人不是你!李修,你与他们都是一个样子,满口的圣人之言,满口的仁义道德,却都是站在道德法律的制高点,来批判和指责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
李修腥红着眼,却一时无法辩驳。
“你不用再查当年的真相,我来告诉你。”
她扶着墙壁站定,被饿的青白的面上一丝血色也无。
“当年,刘仁,萧伯父,我爹,是结义兄弟,我爹自认为他们关系很好。可笑的是刘仁那个色鬼早就觊觎我娘,他先勾搭上了我娘的贴身丫鬟金巧儿,此后由着金巧儿给他传递我爹娘的行踪和日常俗事。”
“那日我爹和萧伯父外出做生意,他瞅准了时机来我家中意图侵犯我娘,我娘誓死不从,他便起了强占之心,那天还是中秋,我们本来一家和和乐乐的在吃月糕,准备赏月,可他带了人来,将杨府上下三十多口人,屠戮殆尽!”
说到此,她脸色灰败,双唇忍不住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