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人情世故,亲情冷暖
糊糊应了一声。
既然张越已经从武学中出来,又说了已经没事,陆丰也就乐得不再多走一趟,带着人径直就转去了东厂胡同。而他这么一走,张越少不得若有所思地在心里思量了开来。陈瑛既然已经下野致仕,内书堂已经是给摁下去了,而看朱瞻基现在那锐意的架势,批红大权只怕也不会由此下放给司礼监,最近似乎就连蟋蟀也很少有功夫去玩了。即便如此,内官二十四衙门改革什么的也不能任由折腾,毕竟,范弘金英知分寸,不代表所有人都知分寸。
另外,诸藩既然已经上书,那位晋王的事情到底准备怎么收场?还有,张軏父子那边得有个措置,免得他们三天两头就打自己的主意,当然还有越王那边的事情……
揣着满肚子思量回到了兵部衙门,张越却在一踏进三门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许廓。许廓一见到他,二话不说把手上的一张纸直接塞了过来,又笑道:“转眼又快十五了,这是这次弘文阁吵架……不,是经筵的名单,我是懒得再去应付那些人了,你有什么好的,连我的份直接举荐了就是。对了,还有件事忘了,之前司礼监范公公差人来过一回,捎带了一个讯息,这次弘文阁经筵还会把那三件事一体解决了。毕竟,吵到现在,也该有个结果了。”
吵架只是一个形式,归根结底还是要把事情弄出个结果来,因而张越听许廓这么说,也不觉得意外。只是,许廓非得把自己那个名额直接交给了他,躲麻烦的心思显露无疑,因而张越一愣之下,忍不住冲着这矍铄老头离去的背影叫了一声。
“许老就不照顾一下自家子侄或是同乡?”
“与其周全了这个得罪了那个,我干脆一个不帮。我已经放出风声去了,说是你好说歹说管我要了那个名额,我也就答应了。”
听到这话,张越顿时气结,但随即就笑开了。如许廓这种爽朗的脾气,确实禁受不得子侄晚辈亦或是同乡世交等等的求情,于是索性借了自己的由头把麻烦推得一干二净。而他自己则是左思右想,既然张赳也已经见识过了,顾彬也出过了彩,剩下的人里头他也就真没多少可以分配的了。要是万世节在这儿还差不多,可如今那家伙应当还在海上飘着呢!
因而,回到屋子之后,他立刻伏在桌案上写了几个字,命人捎带去中军都督府,这才长长伸了个懒腰。张辅如今是奉旨知经筵,但只是担个名义不管实事,想必并不需要做这种好人,但成国公朱勇却是以敬重士大夫出名,据说往来适景园的有不少翰林官和国子监官,还不如让朱勇去做那好人,毕竟他如今在兵部一天,便需要中军都督府的一天支持。
尽管是白天,宫中的内官监大牢却仍旧是点着灯。不同于锦衣卫诏狱,这儿并不经常关人,但一旦关在这儿,要放出去却比诏狱中更难。早在洪武年间,曾经是二十四衙门头一号的内官监便充当过这种作用,但那会儿名声在外处置过胡惟庸案和蓝玉案的是锦衣卫,反倒是也讯问过不少要紧人物的内官监大牢名声不显。
如今,从太原押解来的晋王朱济熿便被看押在此。尽管才关了数日,但他便看上去比在路上时还憔悴,但凡有风吹草动便会大吼大叫。他是龙子凤孙,因而即便是钦命要犯也不曾披枷带锁,牢房中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应用具俱全,甚至还安着暖炕。可这些全都是最结实的木质和铜质器物,他发狂砸过一次之后,如今便完全消停了下来。
这会儿,当听到一阵踢踏踢踏的步子声时,正盘腿坐在那儿的他一下子惊觉了过来,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尽管是在大牢里头见不得天光,但大约的时辰总会有人敲锣通报,因而日夜他勉强还能分别开来。这会儿分明不应当是送饭的时候,会是谁来?要知道,自打他下了狱,除了一日三餐以及收拾碗盘马桶的人,没有一个人来过,他都快给憋闷死了。
在一阵漫长地几乎不会结束的脚步声之后,他终于等到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