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再进宫
城之中的时候想出来,一出来却又没法进去,想进去也没借口!
尽管心下焦躁,但他这个兵部堂官要是也露出一副火烧火燎的架势,只怕原本就有各式各样猜想的司官更会平生揣测,所以,他只是端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了仪门。一直等到了三门内,回到自己办事的屋子坐下,他这才立刻消去了早就不耐烦硬装的笑容。
之前朱宁说话那般隐晦,是有意暗示,还是奉命暗示?还有,杨士奇这个内阁第一人也还坐镇宫中,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闻听三王入宫,可会去拦一拦?是了,此次三王突然闯进宫里,应该确实是张太后那儿出了问题。想当初这位在朱高炽驾崩朱瞻基未归的时候,就是连东宫也封了,所有皇子一概不许外出,这一次怎会偏偏漏过了十王府!
他想着想着,随手抽出纸来正要写字,却发现砚台里头的墨早就干了,不禁恼怒地丢下了笔。
“来……”
“大人!”
张越话音未落,便有一个皂隶在门外唤了一声。他一迟疑便吩咐人进来,只见门帘一动,那三十出头的皂隶就匆匆进来:“大人,有信使从大宁行在来,说是皇上的密函回复。”
“快让他进来!”
所谓的密函便是密揭,在外人看来,在此之前,如今的满朝文官中也就是内阁众人以及蹇义夏原吉有此殊荣,此次皇帝离京,方才添了他张越。但早在多年之前,张越的札记就曾出现在永乐皇帝朱棣的案头,只那会儿皇帝是只看不答而已。
这次前来的信使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矮小,紫红脸膛上却透着一股精悍气。递送了秘匣之后,他便立时退出到外头等候,竟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而张越打开秘匣,核对信封上的银记无误,便拆开印泥封口。
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两张纸笺,起头就是淡淡的“前事已览”——张越自然不可能会错了意,昨天发生的事情,纵使信使动作再快,恐怕也得是四五天之后才能折返回来,这自然是说的他提及从小教养勋贵子弟的事——而之后紧随的东西就简单了,皇帝提及了东胜,提及了开平,提及了兴和以及哈密,在军言军,皇帝亲率大军巡边,他又是如今兵部最大的主官,自然三句离不了本行,只是临到末了才蜻蜓点水提了提武选司的舞弊案,又提到了另一个人。
兵部尚书张本因为自己直管的武选司出了这么一件事,已经再三请辞!
张越已经是来不及去想皇帝提到此事的深意是准还是不准,是让他出面也揽一些责任,还是纯粹暗示张本老迈不堪使用。他只知道,眼下这一封皇帝亲笔的书信至少让他有了入宫的借口。于是,他用最迅速的动作把信函装入了信封里头,随即就把那信使叫了进来。
“你先去喝一碗腊八粥填填肚子,然后立刻随我入宫一趟!”
能被选为信使的虽说都是缄默妥当的性子,但这会儿听张越如此突兀冒出这么一句,紫红脸汉子还是大吃一惊。即便如此,他一路疾驰换马不换人,刚刚这么一停顿,此时已经是疲倦欲死,他仍是一口应了,只是就着皂隶端来的热水洗了洗脸和手,又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也来不及换衣裳,就跟着张越出了门。上马时,因动作迟缓,马鞍又蹭着了双股间磨破的去处,他不禁皱了皱眉。
张越虽瞧见了,也知道人家昼夜疾行的危险劳累,但此时他已经没什么办法,又不知道仁寿宫情形如何,只能略一点头便用力一甩马鞭疾驰了出去。尽管兵部衙门距离长安左门极近,但为了省路程,他仍是沿东长安街转半边街夹道,盏茶功夫就在东安门前停了下来。
一到这里,他就发现一应守军都有些神不守舍,于是跳下马之后就冲那信使要过了秘匣,又对迎上前来的禁卫说道:“这是皇上命人打行在送来的,我要入宫面见太后。”
尽管东安门的守卫并不常见张越,他也来不及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