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连登黄榜
第六百七十章 连登黄榜
由于是新君登基改元的头一年,因此恰逢三年一度的会试自然是重中之重。正月末礼部奏请考试官,朱高炽对此极其重视,竟是不顾一众阁臣已经各自升任尚书侍郎等品衔,钦点武英殿大学士黄淮和文渊阁大学士金幼孜同为会试主考。于是,当这消息昭告天下的时候,一众举子全都是欢欣鼓舞,那些文名卓著的文官每日里收到的墨卷更是不计其数。
太子率人下江南祭祀孝陵,朝中少了一大拨人,事务自然更是繁杂,阁臣几乎都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即便最年轻的杨荣和杜桢,也都是五十开外的人了,更不用说年过六旬的杨士奇等等。这天,杜桢好容易挨着轮休一日,便邀约了同样不当值的沈家兄弟上了家里来。
二月初的天气乍暖还寒,三人在书房中摆了木几,杜桢亲自烹茶待客,从诗文说到时政。本就是同乡旧友志同道合,聊到兴起时,沈度一口气吟了三首咏柳七律,旁边记录的沈粲手忙脚乱方才记了下来,待到一块品评时,三人俱是想起了儿时旧事,不禁莞尔。裘氏亲自用捧盒送来点心,她才刚走,外头又传来了鸣镝的声音。
“老爷,门上又有人送了几份墨卷来。”
“让他们送进来,正好让两位沈学士一同看看。”
沈度才赞裘氏的点心做得妙,闻听此言不禁笑道:“好啊,原来你好心邀咱们散心说文是假,揪着咱们做苦力才是真!这些墨卷我家里也堆积了不少,我如今老眼昏花,乍一看仿佛都是我自个儿写的文章,怎么瞧怎么别扭!虽说那‘金版玉书’的名头我也喜欢,可要是字都成了一般模样,未免实在是无趣。宜山,这可都是你的好女婿惹出来的!”
沈粲见杜桢含笑不语,也在旁边帮腔道:“虽说早年大哥的字就名满天下,但要不是昔日元节得先帝眼缘有那手字的缘故,如今的学子未必都会在读书的同时反反复复临大哥的沈体。一个是稀奇可贵,两个就寻常了,若是再多,再好的字在考官眼里也不过平常。大哥的字端方隽永,除了元节等少数几个之外,大多数人只学了其貌,不得其神。”
“你们也把我想得太神了,我不过是从小跟着民则学写字,这字形神韵都得了他几分真传,手上又有他的亲笔字帖,所以不教导元节学这个,还能学其他?这悬腕于壁上练字却是学的民愿,用清水练字,又不费墨又节省,多好的习惯!”
正在品茗的沈度一听这话,竟是险些一口呛了出来,沈粲愣了一愣之后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兄弟俩对视一眼,沈粲忍不住感慨道:“宜山兄,虽说咱们和你自小交好,但从来就看惯了你的冷脸,可如今,你这冷冰冰的性情越发改观,而且还变得古道热肠了。前些日子若不是你的上书,梁潜梁用之的追封至少还得拖一阵子。”
“什么古道热肠,不过是应有之义罢了。能做的事情却不去做,于心何安?”
瞧见墨玉手中捧着一大摞墨卷过来,杜桢就吩咐他搁在一旁的海棠高几上,随即拿起最上头一卷,从头到尾粗粗浏览了一遍,就顺手摆到了一旁,紧跟着又看第二卷。见他如此做派,沈氏兄弟相顾一笑,也就各自取了一卷看。待到三人都看完了,杜桢就摆手示意墨玉把这些墨卷都拿下去,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都是中平之作,既没有论事激发的,也没有以小见大的,文字倒还罢了。”
“科举虽拔擢人才,但真正的大才哪有那么容易送上门。”沈度感慨了一句,突然想起了自己听到的传闻,便若有所思地说,“这次两位内阁学士一同主考会试,足可见皇上对此科的重视。我听说宜山你原本有机会主考一科,只不过黄学士刚刚脱了囹圄之灾,又曾经是东宫旧人,这次就换成了他。我听说他和杨勉仁颇有龃龉,可是真的?”
“黄宗豫量隘,杨勉仁性激,两人一碰起来,自然就像火星掉在油锅里。不过有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