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分彼此
山空,更不能老是靠越哥哥资助。我和红袖的绣活都还过得去,几位姨娘和身边的丫头也会做针线,灵犀姐姐能不能到知府衙门揽一些绣活来我们做?即便是杯水车薪也总比没有好。等娘稍好了,咱们再上京去。”
忙完了一天公务地张越此时刚好到了门外,听到这些话颇为揪心。孟家当初在北京时何等豪富何等尊贵,这会儿竟然已经沦落到家中女眷要做针线出卖度日的光景。挑开门口的棉帘子进屋,瞧见孟敏和杜绾站起身来见礼,他便笑着回礼打了招呼。
灵犀见张越仿佛有话要说,忙拉起秋痕笑着说该走了;红袖也是机灵人,干脆也拽着春盈出了堂屋。四个丫头站在门口你眼望我眼,同时叹了一口气。当下红袖和春盈去了耳房,灵犀想到家里还摆着几本帐簿要清算,便干脆先和秋痕一块回去了。
张越见孟敏要让座,忙摇了摇手坐了下首第一张椅子,因说道:“北京那边我打听过消息了,孟伯父如今正押在锦衣卫,虽说是秉承圣意革职查办,但暂时没吃什么苦头。凶险固然是凶险,但应该还不是一点余地没有。”
一听这话,孟敏顿时喜极而泣,杜绾却是心生疑惑。一旦下了锦衣卫诏狱,就是贵为公侯伯也仅仅是普通的犯人,家人便是手眼通天也甭想打听出消息,张越是哪里来地路子?要是英国公张辅如今还在北京,那兴许还能说得过去,可张辅不是去了宣府练兵么?
张越却没注意到杜绾的表情,又解释说:“保定侯应该并不是不想救孟伯父,而是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若贸贸然求情只怕更糟,所以如今你那两个弟弟都还住在他家,我大姐和姐夫亲自看管着他们,就怕他们闯出祸事来。要知道,皇上如今还未有意牵连家人,总不能让事情更糟。至于赵王则被皇上训斥了一番,如今正在闭门思过。”
这都是他派了胡七去沐宁那儿打听来的消息,与此同时,他还让胡七把某种极其不可思议的可能性报了上去。他如今一头忙着屯田垦荒,一头忙着照应孟家,自然无暇去理会白莲教是否和某位藩王勾结,也没法去查证此事。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家,这无疑是最好最省事的办法。想起刚刚在门外说的话,情知孟敏看似柔弱其实坚韧,他思量片刻就又开了腔。
“四妹妹刚刚提到了绣活,说句实话,知府衙门中虽然有不少官员,但在这上头的开销有限,纵使是凌知府,家里地绣活也多半是女眷所做,一般用不着外人。若是四妹妹你真有此心,不怕别人诟病,我倒是认识一个开有绣庄的商人,可以把你们的绣活送到那儿寄卖。这绣活毕竟一来看手艺,二来看心思,想必你们做的总比其他人做的更精巧些。”
商者贱业,在明初之世这仍是一条真理,更不用说孟家这样的功臣勋贵。此时孟敏面色颇有些发白,但一想到母亲的病还是无底洞,一想到家里的帐面上已经干干净净,一想到张越已经在紧要关头帮了大忙,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她刹那间便把要和商人打交道地那丝羞辱抛在了脑后。
“没什么好怕地,不过是自食其力而已,总不能一直靠越哥哥你过活。”
听了孟敏这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杜绾不禁悚然动容。虽说她没经历过眼下地困境,但易位相处,她自忖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之后见张越又安慰了孟敏几句,旋即入内探视了吴夫人。待到他盘桓了一会要告辞的时候,她就寻了个由头亲自送张越出门。
初春夜晚的寒风打着旋儿在院内卷过,刚刚抽出嫩芽的草叶子紧紧抓着泥缝不松手,其他的碎屑尘埃则是被风卷着在空中飞舞。杜绾只穿着贴身青缎小袄,这时候一股寒风一灌,她不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正有些尴尬的时候,旁边却响起了两声更响亮的阿嚏声。
张越来的时候只匆忙脱下了乌纱帽和官服,随便穿了一件盘领纱衫,却不料想这晚上温度更低寒风更大,两个喷嚏一打,再看到杜绾似笑非笑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