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往事1

自己是何时养成了每日去看齐沅的习惯呢？墨清河也不知道。

他患有长期的失眠症。所谓医者不自医，便是如此吧。

每次失眠之时，哪怕更深露重他都会来到齐沅窗沿下，望着她的睡颜入神。他总是会遥想到故土的另一个人，还有那段不可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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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山弟子甚多，大多都是绥州当地的弃婴和孤儿。

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墨清河就只身来到了绥州。

绥州是东阳国的一个边陲小邑，地处东阳国和西折国的交界。远离两边皇城，也就远离了那些帝王家的纷纷扰扰。这里百姓安居乐业，以耕作为生，日子清贫简单。

墨清河在当地开了一家医馆，因为免费问诊，百姓蜂拥而至，堪堪踏破了医馆的门槛。凡病者，墨清河皆尽心尽力诊治。他医术高超，妙手回春，不少重病者的病情都得以好转。

很多家里贫苦的百姓为了报答墨清河，甚至坚持要把女儿嫁给他，家里宽裕一些的，总是以金银财宝报之。墨清河都微笑着婉拒了。

绥州县县令张大人的母亲病了多年，各大夫和江湖术士瞧了都表示无能为力。而这张大人又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命人去请了墨清河来医。

墨清河匆匆赶来，给老太太针灸了三天，果然好转不少。

张大人见状大喜，道：“墨大夫请留步，请随本县到主厅，本县有话与你单独讲。”

墨清河垂手，淡淡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谁知一坐下，张大人就笑眯眯地问他：“墨大夫可有婚配？”

墨清河面上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但眼神却如霜般萧疏：“不曾有过。”

张大人笑意更浓，对着屏风那头道：“琬儿，出来见见墨大夫。”

一双金丝锈粉底鸳鸯鞋从屏风后面小心地挪出，那个被唤作“琬儿”的姑娘柳弱袅袅地走出来，怯生生地朝墨清河行了一礼，：“墨大夫好。”

眼前的女孩身披藕粉薄纱，显得清纯婉约。一双秀眉如柳叶，双瞳剪水，星眸微嗔，娇嫩可爱。看向墨清河时，她的面上微微泛红，眼眸华彩流溢。

“小女对墨大夫的医品早有耳闻，一心倾慕，今日总算是见得一面。琬儿，你可喜欢墨大夫？”张大人眉目含笑，看着女儿道。

琬儿闻言，羞怯地低下头，唇齿间小声地吐出一个“嗯”。

墨清河赶忙起身，抱手作揖，道：“张大人言重了，清河区区一乡医，实在不配令媛垂爱。”

琬儿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

张大人不厌其烦道：“墨大夫不必如此拘谨讲礼，本县是个爽快人，小女对你早就青眼有加。小女尚未出阁，你又尚未婚配，何不永结秦晋之好？”

墨清河眼帘微低，清清浅浅的嗓音传来：“清河暂无婚配之意，请大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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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琬闻言一怔，鼻头一酸，眼睛里盛满了破碎的晶莹。

绥州有多少男子排着队来她家门口提亲，都被她一一回绝，其中更是不乏门当户对的贵公子。

从她情窦初开起，便听闻墨清河不仅医术高超，容貌更是丰神俊逸。于是她瞒着张县令，偷偷和婢女前去墨清河的医馆，一睹他妙手回春的清朗。

医馆门前排队的人甚多，即使入了秋，她还是被挤得满头是汗。婢女一直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生怕糊了精致的妆容。

等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轮到她张琬了。墨清河端坐在檀木椅上，脊背直挺。一袭白发温柔地铺在肩上，肤色极白，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渊一般，高挺的鼻梁和薄唇疏朗清雅。他修长的三指轻轻覆在她的腕上，为她诊脉。她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扑腾扑腾。

墨清河微笑着开口，语气却有淡淡的疏离：“姑娘不必紧张，否则墨某把握不好脉象。”

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