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将军百战死,壮士阵前亡(下)
些不解。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单纯从数量上来说,燕军虽还未达到“五则攻之”的程度,但若是算上装备差距那他们可是占了很大的优势。要知道,石涂率领的那三千汉家步卒可是连弩弓都没有装备,人手一把快要生锈的环首刀,裹上棉胎布就算是盔甲,从头到脚连块皮革都没有。反观燕军,人人皮甲油亮,大多步卒背上还背着臂弩,虽说臂弩的威力不如腰弩更不如脚蹬弩,但用来对付只有棉胎布的敌人,却是绰绰有余。兵力,并非单纯数量上的比较,而是一种综合衡量。
这燕军不急着进攻,反而稳扎稳打的摆出围困之势,当真让冉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左等右等,张四方三人一直没有回来。冉闵凝望着那些游荡的鲜卑士兵,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三年前,他不叫冉闵,他应该叫吴有之,一个通俗的称呼是穿越者。在一次酒醉后,吴有之掉入黄河,起来之后就成了冉闵。那年正好石瞻(冉闵的父亲)战死,是石涂跳进汹涌的黄河将冉闵捞起来,吴有之不是吴有之,冉闵,不是冉闵。
从一开始不能接受到逐渐习惯,吴有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居住在后赵首都襄国城,在这里,他亲眼目睹了无数发生在汉人身上的悲剧。
“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这首据说是蔡文姬写成的诗文,就是这个时代汉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这是一个疯子得势的年代!尤其是那些孔武有力的疯子!他们仗着身强力壮,肆意在整个汉民族的身上发泄着,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的游牧部落,就是五把锋利无比的钢刀,一块又一块,血淋淋地从汉民族身上剜着肉,他们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喝着汉民族的鲜血,还得意地哈哈大笑!
对于吴有之来说,在襄国城生活了三年之后,上辈子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清晰
得不能再清晰的梦。他已经习惯别人称呼自己冉闵或者石闵,也开始因为这一次伟大的穿越而自豪!因为他附体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无比崇拜的英雄——冉闵!他庆幸自己不是附身于石遵又或者是少年英雄慕容恪,真要是那样,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跳黄河自杀以谢天下汉人?
在穿越一年之后,冉闵就开始暗中行事,利用石虎干孙子这个有利的身份,开始有意识地吸收一些汉家儿郎,一些有本事,又愿意把一腔热血洒在保家为土事业上的汉家儿郎。
一方面,要循着冉闵脑袋里那些残缺的记忆来模仿冉闵的性格,不让周围的人识破他的真正面目,一方面要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还要勤习武艺,打熬身体,整整三年的时间里,吴有之过得苦不堪言,身心俱疲。
“谁?”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让冉闵一摆手中长戟,从回忆中醒来。他转身望向草木声来处,却是胸膛剧烈起伏的张四方三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少将军,是我,是我!”张四方脸红筋涨,喘息得很压抑。
“少将军,我们回来了!”
“情况如何?”冉闵收起长戟问道。
“那群鲜卑狗,狗娘养的,还真是被少将军你说对了!”陈三儿抢先开口,他嘴巴像是一挺机关枪,再加上张四方关键时候的补充,倒是将大概的情况向冉闵交待清楚。
原来,石涂拉着三千汉家士卒,真的是爬上了石头山。在这座坎坷的石头山面前,鲜卑人引以自豪的铁骑完全派不上用场。为了扩大战果,估计那些铁骑是去寻找平原上的其他后赵军队去了。燕国舍不得石涂大军这块已经到嘴的肥肉,转而调来步卒,将落凤山围住,却不敢对居高临下的汉家步卒发起进攻。
“燕狗为什么不敢进攻?”冉闵眯着眼睛,问道。
“三百强弓手啊!少将军,您难道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