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都去较真
诗亦盯着手机,良久才回过神来,睡的很好?此睡非彼睡!手机开始震动,是主编打过来的:“有本新书要翻译,相关材料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记得查收,还有,回出版社一趟。”
“可我最近休假…”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什么时候休假结束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主编发话,只能乖乖回去。
打了辆车,才坐上肚子就饿了,一晚上没吃什么,早餐再省了估计又得低血糖进医院,“师傅,清远路邱记馄饨停一下。”这家店以前江超经常带她去,离公安局很近,她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也不会遇见。
店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就角落边还剩一个位置,“老板,小份馄饨加面。”
老板抬头看她,笑到:“今天没面了,最后一份刚刚卖掉。”说话间指了指对面一桌,也就熟客会这么点,通常也不混卖,诗亦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瞟去,正对上了江超的眼。好巧不巧,不想遇见还非要碰上,她礼貌性的点头示意,心中却起了涟漪。
“过来坐吧。”身旁的人已经用完餐,一张桌子就剩江超一个。诗亦顿了顿,正要开口,“怎么,连同桌吃饭都不行了吗?”这样的语气,诗亦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确实,只是同桌吃饭而已,用不着这么敏感,共同生活了两年的人,此刻又何必变得如此扭捏做作。
“我记得你今天是有任务的,怎么…”
“我调休了。”他淡淡的开口,顺手将面条挑进她的碗里,挑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手僵在那里,进退两难,“抱歉,习惯了。”
诗亦接过碗,洒脱道:“没事,我们都需要时间重新适应。”原本亲密无间的夫妻变得客客气气,几天的时间,时移事易,他们也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直到他说要送她,整理好情绪与他对视,才惊觉那么整洁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邋遢的时候,一脸的胡渣,满眼憔悴。是因为自己?离婚对他也有影响?这样的想法一出,当即就被否定,他是江超,什么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的态度,印象里,他总能管理好情绪,更确切的说,这两年,他从未失态过,这样一个人哪里会为别人伤神,更何况,他也不是娶了爱情,不过是年纪到了,自己也正巧是适合结婚的对象罢了,都说不要与三十岁的男人谈爱情,他们的热情早在十年前消耗殆尽,她不信,一头扎进来,不就得头破血流。
“不用了,就几步路,我正好转转。”前妻和前夫,若无必要,还是不见的好。
“嗯,那再见。”他起身先行,留她在身后。纵有千言万语,最后说出的也就只有这句话。
他没有穿警服,但背影依旧坚挺,她承认,她很俗,当初喜欢他确实有制服的因素。或许江超只适合做人民警察,不适合自己,诗亦鼻子发酸,最后还是忍住了,不去叫他,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才是正确的。
才进出版社,同部门的妮妮就跑来了,“诗亦,来活了!主编说成败在此一举,全靠你了。”
“怎么说?”
“三言两语地我也说不清楚,你快去主编办公室,她在等你。”
办公室里,席主编端坐在电脑前,一身褐色条纹的工装精简干练,齐耳短发,钯金灰珍珠耳钉,素妆淡唇,总让人有雷厉风行的感觉。
“来了?法国新出的一本小说,作者没什么名气,关注度也很低,老板的意思是先翻译再改编,然后卖版权,影视化,我记得你本科是法语专业。”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够开门见山的。
“什么时候交稿呢?”诗亦也直截了当,这么些年,她早就学会了不去较真,若是从前,自己一定会拒绝加入这种无耻的抄袭行径,而现在,又何必为署名权都没有的作品与主编争执不休。是啊,何必。
“半个月后。”顿了半晌,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时限太短,她缓缓补道:“专心译稿,工作地点你自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