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

可是他还是只顺从地抿了一口姜渺送到嘴边的水。

姜渺看着楚修罹近乎乖巧地啜饮着杯子里的水，他纤长的鸦羽柔软地低垂了下来，嘴角还残留着一小块濡湿的水渍。

姜渺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角。

意识到自己的作为和头脑风暴隐隐有点不受控的变态趋势，姜渺慌忙别扭地背过身去，声若蚊蝇，“师兄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去看看小厨房里熬的汤好了没有，师父的草药也煎上了，你等会也要喝。”

楚修罹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地凝固了，“阿渺，其实师兄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别浪费了师父精心栽培的草药。”

姜渺好不容易才面色如常地回过头来，见楚修罹笑得勉强，决定却还是纹丝不动的，“不行，这个没有商量。”

楚修罹认命地喝着姜渺喂到嘴边的汤药，可口中的味道却是照旧地苦到发涩，楚修罹喝不到两口，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姜渺勾了勾嘴角，霎时心照不宣地往楚修罹嘴里喂了个裹满了糖霜的蜜饯。又第一次，不是那么熟练又故意地把手指伸到楚修罹的额前，在见师兄无奈地微微眯起眼后，又恶作剧地按了按他的额头。

“乖，喝完药才能再给你一个。”姜渺促狭地笑着，对上了楚修罹几乎怨怼委屈的目光。

当时的楚修罹好像也是这么有商有量地骗着自己把那满满当当的一碗汤药给喝下去了。明明只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可现在回想起来，姜渺感受到的不是草药出奇的苦涩，而是那点弥散在口腔中的甜蜜的味道。

那一天回想起来，也算是诸事不顺。本来约好了楚修罹去落枫林切磋上一日的剑法，非得比出个高下。但是在途中却见一个沧澜峰的弟子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身上也被划了好多道入骨的伤疤。那个弟子颤巍着跪在姜渺的面前，却是快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师姐，快救......谢师兄......谢师兄还在无栖洞里面没有出来......”

姜渺只觉得他们真的是哪里危险就哪里往哪里闯，但各大峰门一直以来都是同气连枝，自然没有不管不顾的道理。情况危急，姜渺当即头疼地叫过路的门生们去知会老师父一声。而自己就这样风风火火地闯了过去。

无栖洞里九曲回环，幽暗诡谲，但却潜藏着一些罕见的奇珍异宝。姜渺刚到无栖洞的门口，就见山洞的苍天大树已然是摇摇欲坠，黄沙漫天，葳蕤的草木旁逸斜出，看上去颇让人望而却步。

姜渺本是不会接近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地境的，打算三思而后行探探情况，却隐隐听见了山洞深处激烈的打斗声，姜渺还是等不到援兵，顾不了那么多，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一支蜡，便拔剑而上。

幽深的洞内曲里拐弯，而空气中飘浮着愈来愈浓烈的血腥味。姜渺脑中的弦也越绷越紧，拐过又一个凹口，就看见谢霖被一只半人半兽的东西狠狠地掼到了墙上。

这东西人面兽身，阔口大眼，又长着极为夸张粗硕的身体，身后还留着一条几米长的尾巴，光秃秃的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谢霖浑身鲜血淋漓，呼吸都逐渐稀薄了，姜渺提着长剑劈刃而下，狂风骤雨般的剑气朝着那只庞大的怪物汹涌而去。姜渺趁着那东西被自己连连震退了好几步，赶紧拽过谢霖就向外面跑。

这些羊肠小道分支极多，姜渺一不留神就给走岔了，身后那只跟洞穴一般高大的怪物却一直精力旺盛地穷追不舍，长长的舌头还时不时飞吐出粘腻恶心的唾液。

姜渺脚底生风，终于看见一处探着天光的洞口，姜渺一个低头打滚躲过了堪堪打过来的触手，又二话不说把谢霖给扔了出去。

怪物的触手相当肥大笨重，一下子这么个逼仄的地方就落下了滚滚的石头，好不容易找到的洞口就这么一分不差地给堵死了。

姜渺本来一路被这东西穷追猛打就已经很不满了，肩上还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