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跟着神君去凡界

发现原来站在玄凤身上并不会感觉寒冷，我一时惊奇，蹲下身想去摸一摸那油光水滑的毛，却没有注意到神君此刻正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从出九重天到降落在凡界蜀国帝都，不过半个时辰。玄凤化作少年安静地跟在神君身后，隐了蓝发蓝眸，与凡界十三四岁的少年没什么两样。我们找了家客栈落脚，神君要外出查看，就将我和玄凤留在了客栈。

客栈设于帝都繁华地段，从二楼看下去可见街边小贩摆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一眼看下去人头攒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偶尔的争论声不绝于耳。这便是父亲口中的人间烟火气。

我是个静不住的性子，当下便跑去隔壁找玄凤，想带他去沾沾人气。玄凤开门见是我，目不斜视地折回桌边坐下，那表情，像是我欠了他几十万真金白银。

我摸摸鼻子，一时不明自己是哪里惹他不快。但我看上去外貌和阅历都长他几岁，不太好和小孩子计较，况且对小孩子、尤其是长得俊俏的少年，我一向是有足够的耐心。于是我巴巴地走到他面前，语气温柔地道：“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少年的眼神亮了一下，却又端着不肯跟我说话，扭过头哼了一声。

小孩子脾气大，对于长的不怎么的，打一顿就好，对于长得白白净净十分俊俏的，是需要花心思哄的。于是我拿出十足的耐心，语气更加温柔，“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玄凤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盯了我良久才说道：“你昨晚为什么不来找我？”

昨晚？我摸不着头脑，随即想到的之前答应他还会去找他。但是如果天天吃肉，总是腻了些，还是要缓缓才去的。当然我不能实话实说，于是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是仙婢，总有很多琐事要做。我昨晚忙到很晚，着实累了些。要不等一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跟你道歉好不好？”

玄凤脸上的表情变得踌躇起来，有点委屈，还有一点点愧疚，“你很忙吗？”

我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满口应下，走时，我顺便带走了神君留在房内的荷包。看来神君常常混迹于人界，准备十分充分，沉甸甸的荷包足以让我把整条街都买一遍了。

下楼时，一直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的玄凤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低着头闷闷地对我说道：“以后他们再欺负你，让你做那么多事，你跟我说，我帮你。”

虽然并没有人欺负我，但我还是被玄凤这一番话说得心都要化了。我反握住他，笑着说了声“好”。

玄凤不是没和神君来过凡界，只是来时神君大多时候都是让玄凤在客栈等他，玄凤倒也乖巧，便真的一动不动地坐在屋子里等。所以玄凤被带着来到大街上时，一双眼睛扑闪着兴奋，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却又隐忍克制地乖乖任由我牵着。

我越发喜欢这个孩子，只要是吃的玩的摊点，都带着他逛了一遍。末了我们两个手里都拿不下了，玄凤脖子上还挂了好几包吃的。于是我带着玄凤进了一家酒楼。

凡界朝代更迭是常事，我上次来时还没有蜀国这个国家，对新的环境也是好奇得很。于是我颠着依旧沉甸甸的荷包，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桌子菜。

玄凤兴奋极了，见我动筷，立即将爪子伸向离他最近的肥鸡。我敲了一下他的手，递了一块湿毛巾给他。“先把手擦干净。”他乖巧照做，随即左右开弓，风卷残烛地将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

我捏着筷子目瞪口呆，不过一刻钟，桌上的食物就扫了大半。好可怜，这孩子是多久没吃饱饭了，难怪前晚连鸡骨头都不放过。

我唤来小二，让他再加几道菜，顺便整两只山鸡、一只羊腿打包。小二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的菜，大概不敢相信就一刻钟，我们两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少女就将桌上的东西吃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