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玄凤是个青涩少年

“明早需帮神君采集朝露。”玉韶看着我，笑容带了深意，“这些活迟早要做，你不去，我便只好吩咐江弦去做。”

算你狠！

我咬了咬牙，转身朝殿后走去。

尚未接近冷泉，我便感受到一阵寒意涌到周身，我打着哆嗦，小心翼翼地接近。草丛被扒开，冷泉全貌便展现在我眼前。

月色优美，闪烁的星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倘若不是泉边一尺深的杂草与足以跟北疆媲美的寒意，我定会找壶美酒，躺下来细细品尝。

越靠近泉边寒气越盛，还可看到水上溢出点点蓝光。想必这泉水之下，便是玄凤的栖息地了。我屏息凝神，撸起袖子开始拔草。

临近凌晨，月朗星稀。远山竹林间可听见悠悠蝉鸣，我继续埋头苦干，陡然间听见泉底水流涌动。我尚未来得及一探究竟，便见泉面出现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深，点点蓝光汇聚成流。

一声巨响，一只伴着淡淡光晕的蓝凤凰破水而出。形态优美的翅膀带出水珠，我一个躲闪不及，溅了我一身。

它在泉面上盘旋了两圈，而后缓缓幻化成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少年头发是蓝的，衣服是蓝的，就连那双平静清澈的眸子也是蓝的。

这是啻晏的坐骑，玄极冰凤。

虽同为凤凰，玄凤与敛俞一族却是不甚相同。

上古时代六界分明，以神魔两界最为强大。后来据说神魔之间有过一场恶战，在此战中，神王陨落。诸神为了封印魔神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得不将神界封于神祇之中，众神沉睡。不过也不是全部沉睡，一些神将为守六界安宁，将自己的神力留了一缕在仙界。

比如说敛俞的祖先便是上古神将。只是上古过后，六界便再未有大的风波，那个传说中会出世的魔神也毫无消息。众神后代玩物丧志，实力大不如前，又因为久居仙界，常与仙界中人通婚，渐渐就被仙同化了。从此神、仙不分，亲如一家。

可玄凤并不属于现在的凤族。他的来历很神秘，在啻晏偶然将他从北疆深冰之下挖出来之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玄极冰凤现世，那些长着白胡子的老仙翻烂了史籍也没有找到一星半点关于玄凤的记载，久而久之，便有了玄凤来自上古神族的说法。

少年用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我，眉宇间是不谙世事的疑惑。我突然怀疑这少年当了啻晏的坐骑，完全是被忽悠的。

我微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奴奉命来除冷泉边的杂草，扰了大人清净，实在抱歉。”

少年偏头看向被我拔了一半的草，眉宇间疑惑不减，微微抬手，一阵蓝光泄出，顷刻间，泉边空空荡荡，不只杂草，连树都没了。

“这样吗？”少年的声音十分清澈悦耳，如林间涧下的潺潺流水一样沁人心脾。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心中止不住地心花怒放。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爱了，懵懂无知的样子像极了我曾经养过的一匹小狼崽。怎么办？好想教坏他。

少年绽出一抹笑容。

与他主子一样，都是妖孽。

“他们见我，都会跑，你怎么不跑？”少年再次开口，似是小心翼翼地往我这边挪了一步。

他说的“他们”应该是指其他仙娥吧。她们跑，大抵是因为淮九几番告诫过，玄凤脾气不好，需远离，我刚刚不跑，是因为少年出水的样子太好看，一向对美男毫无抵抗力的我早就将淮九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我一个花季少女，突然就被他的样子勾起了母爱。多可怜的孩子，不像是脾气不好的样子。

“因为你刚刚帮了我，我不跑，我还要报答你呢。”我挂上一个自以为甜美的笑容，顶着寒意朝他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