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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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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高呼“陛下三思”,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人能真的告诉她,这件事情你不能做,也没人真正能制裁她。

宴初突然发现能够真正约束自己行为的只剩下她的道德感和责任感,边界感瞬间的消逝丝毫没有让她轻松,只带来了恐惧。

她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因为一句上头的话,要了别人的命。

但现在她不想谈这个。杂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觉得喉咙里塞了一块抹布,涩涩的堵着,发出声音,轻微动作都会让已经快涌到嗓子眼的委屈泛上来。

她沉默着,思考怎么让国师快点离开时,冻僵了一般冰冷的手指被温暖轻轻的裹住。

“陛下。”令长理说:“你很冷吗?”

下意识的瑟缩没让手指抽离出来,令长理握得并不用力,他只是双手拢住宴初的手指。

宴初:“令国师你放肆。”

这该是一句斥责的话,可听起来却委屈极了,声音里甚至还有没有收住的哽咽。

令长理恍若未闻,只淡淡的对答:“我没有。”

“朕没让你碰朕。”

“陛下的手很冷。”

“可是朕都说不要了。”

于是拢着她的手指很快松开了。

令长理弯腰:“臣失礼。”

垂下的袖盖住了手,令长理想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让这份不知道算不算尴尬的气氛继续静默的保持下去,然而在转身之前,他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住了。

“不准转过来。”小皇帝说:“就这样,背对着我就行了。”

她看了一眼令长理,国师站的端正笔直,好像连头发丝都带着仙气,整个人宛如画中,除了有半截袖子刚刚被她拉扯,上面还有一点褶皱为他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看着这样的令长理,宴初轻轻呼唤了一声国师,可却没想好接下来该说什么,气氛沉默着,却并不让人难过。

“令国师。”她叫他:“有的时候,你会想念你的师父吗?”

“偶尔会。但更多的时候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并不会想。”

“哦那,国师什么时候会想呢?”

“在我偶尔踌躇,不知自己的作为是否有意义的时候。但迷惘总是短暂,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必须去做,所以也不想。”

真好啊。

宴初轻轻的叹气。

她也好想拥有这样的坚定的信念和坚强的意志。可是到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连适应皇帝这个身份都做得如此吃力,平时还能勉强端住姿态,可一旦遇到像今天这样的对抗局面,她便稳定不下来了,真是叫人沮丧。

这种不稳当根源来自于对于身份的不认同,来自于对时代的不适应,来自于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未来的不接受,来自于一种,她自己也许都并没有察觉到多少的割裂感。

没错,她现在是成为了宣国的皇帝,每天被繁忙的工作,繁重的学习赶得像磨盘上的驴,脚下停都不敢停,“登基一年内gg”,这就像是吊在驴面前的那根胡萝卜,她必须拼命追赶超越,才能在一年后继续保持活着,她本人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一刻不停努力奋斗。

可是然后呢?这一年之间会怎么样,一年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或者说,今天第一次,她突然意识到,皇帝除了能过优越生活,还要面对很多令人不快的事情。

比如生杀。比如决断。

有了奸佞怎么办?情绪上头怎么办?做了错误的决定怎么办?

杀不杀?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问题会需要自己来做出决定。

这些人再不是一团数据,都成了活生生的人。

宴初感到很害怕。

对未来,对现在,对皇位,对皇位下的人,还有对坐在皇位上的自己。

“我今天差点”

话说了一半,她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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