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啤酒
外走了。
季成以为大事不妙,也果断转身,进了后厨,悄悄拿了把菜刀别在腰后,再回到位置上吃面,按兵不动。
两分钟后,那学长又进店,一屁股坐到季梦真身边,季成真要拔刀,学长微微一笑,伸手,指缝夹一根软中华,说不好意思啊,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去买了包烟。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容易冲动,我……
季梦真讲完这个故事,说:知道我哥什么来头了吧?
肖荷说,那不行,我还指望我小孩儿以后考公务员呢。
季梦真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喜欢坏坏的调调吗!
……
再细看了看照片,季梦真发现没经过青藏高原折磨的江让的确稚嫩,头发稍长些,眼神更亮些。
现在的江让成长为男人,更有一种沉稳、可靠的气质,像高大挺秀、傲骨卓绝的小白杨,一排排伫立边疆,挡下来自远方的风沙。
他的疏远感不再像曾经那么重了。
不过,季梦真不知道为什么江让会从沿海去藏区。江让没有主动说,他们也没有主动问过,问就是为了飞行事业做奉献。
去年央视上高原采访,江让他们公司挑选形象最好的飞行员,一挑挑中了江让。
江让没提前说,只等节目播出以后,直接甩了段视频在群聊里。
视频中,他戴着口罩站在镜头前,口述救援经历,一双眉眼锐利有神,不畏眼前山峰险峻,更不怕身后黄土风沙。
中国长龙通用航空公司驻藏飞行员,江让。
所有照片加起来,零零散散将近两百张。
季梦真数了数,光江让一个人的就有快五十张。
她心虚,也庆幸其他人不会像她这样去数照片,只得码扑克牌一样把所有照片叠起来,撕一截双面胶,一张又一张地往墙上贴。
时不时贴到好玩儿的照片,季梦真就拍下来发到群里——
有一张是顾宛小时候过七岁生日,她爸妈为她包下了当年少城第一家麦当劳,还花钱请了工作人员扮演麦当劳叔叔来陪顾宛吹蜡烛。
照片上,机灵可爱的小顾宛紧闭双眼许愿,鼻尖擦一抹奶油,扎两根羊角辫。
其他小朋友视她若珍宝,把她围在中央。
季成挤在她身边,捏她的小辫子。
那会儿季成贱兮兮的,一脸妈见打,看面相就是小时候坐在老师讲桌旁边的那一类社会危害性人物。
管好你季几:[图片]
管好你季几:我哥从小就手欠啊
季成回了个双手揣兜的熊猫头:怎样?
季梦真一声冷笑,对她哥这些欠揍的路数了如指掌,正准备点开斗图收藏夹反击,安亭却打了电话过来。
“喂?”
“季宝贝,在哪儿?”
安亭那边听起来很安静,像是一个人在宿舍。
季梦真放下手中照片,站起身,将长发拨弄到耳后,“在月虹时代,怎么了?”
“乔明弛刚给我打电话说接了个落水的案子,他没去。但他在派出所值,走不开,我有点害怕,”安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哭过了,又吸过烟,“你能过来陪我一会儿吗?我和江让说好了,等会儿他来接你回去。”
“行,”季梦真爽快应下来,“喝酒吗?喝酒我就不开车了。”
安亭想了想,“喝点啤的。”
第一中学教师宿舍楼下有一条夜市长街。
这条街白天并不热闹,只有几家小铺子开门。
一到晚上,沿街烧烤摊、酒水摊、小烟铺全开了,浓浓夜色下,在窄而长的道路里,只有一缕缕烟雾迎着路灯的光波,往天空去了。
安亭眼眶红红的,在过往热闹的路人眼里显得格外另类。她取下口罩,嫌店里闷,找了个沿街透气的桌位坐下。
没十来分钟,季梦真来了。
这几日天气转暖,回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