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弥教(3)
赵挽韵醒来后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
外面天还没亮,屋内的烛火早就熄灭,只有走廊挂着的灯笼还有光,从门窗的缝隙漫入房中。
想到昨晚睡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腿。
伤口不再疼,隔着衣服能摸出布条的轮廓。
她又摸了摸脸,昨天还肿的老高的脸蛋已经消了下去,也没有了疼痛感,就是摸着有点滑腻腻的。
确定完,她也彻底清醒了,又往后躺下。
也是,他要是想对她出手,之前多的是机会。
这么说他还真是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同伴”的角色,竟然还专门拿药过来给她上药。
——虽然他最开始的目的可能只是过来告诉她该用什么药。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最后得出一个以后不能再像昨晚那般失去警惕的结论,赵挽韵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了下床铺,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此时外面下着小雨,云层覆盖在天幕之上,没有泄露出半分星光月影,带着凉意的空气被吸入肺中,使人更清醒几分。
她所在的这栋楼处在高处,又是二楼,站在走廊往外看,借着沿路的石灯,她能清楚的看见下面每一条石砖砌成的小道,抬头,映入眼帘的尽是楼房与参天大树。
发现找不到他们昨天进来的大门口,赵挽韵就没再看了,按照昨晚带她们来的女子说的,出门右拐走到尽头。
推开木门,走廊的光在屋内地板上斜斜投下被拉长的门框形状的光影。
这个屋子很大,最里面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大水缸,水缸旁边是一排架子,上面放着许多木盆。
水缸正对的另一边的角落里堆满了柴火,柴火旁边是用黄泥砌成的灶台,烟囱直通屋外。
“谁在那里!”
是巡逻的女弟子,她快步走了过来,先是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孩背影,小孩一转头,一张一半白色一半褐色的脸映入她的眼底,迎面而来的视觉冲击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来洗漱。”
赵挽韵努力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却不知道她此刻的脸上出现这个笑容后显得更渗人了。
巡逻的女弟子清了清嗓子,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新弟子吧?这层楼只住了你们,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随便用。”
她比昨晚带她们上来的女弟子要热络一些。
赵挽韵乖乖点头,“好的,谢谢姐姐。”
“嗯……洗漱完就回房间,不要乱跑,等楼主派人来叫你们。”
赵挽韵捕捉到她话里的“楼主”二字,她猜是指昨天把他们接出来的红衣男子。
而“楼”定不是单单指某栋楼房,应该是某种单位。结合她昨晚看到的,这里可以按照样式不同的灯笼划分为一个个不同的区域,也许每一个区域就是她所说的“楼”。
那么黑色衣服的嘶哑男与红色衣服的男人各自属于不同“楼”?
赵挽韵洗漱完又回到房间躺下,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屋内屋外都是一片寂静,耳边只有“室友”的呼吸声。
她难受的翻了个身。
太饿了,思考都觉得费力。
无论今天要经历什么,她希望至少能先填饱肚子。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东边出现第一抹天光时,她们的门被敲响了。
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她们与男孩们汇合后,踩着湿漉漉的石砖小路走到吃饭的地方。
早餐是冒着热气的白粥和馒头,对于这些死里逃生的孩子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美味了。
赵挽韵和男孩坐在同一桌,他应该是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完了他那份粥和馒头。
凭心而论,粥和馒头的分量都不小,馒头比她的脸还大,但他吃完后转头看了眼厨房,目光灼灼,脸上写着“还能再来一份吗”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