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唯二亲人中的一个

最好……还让她们生出龃龉来，陈丽质知道皇帝由嫡母养大更亲近郁太后，叶太后对此一直多有不满，两人心中一定有嫌隙，有了嫌隙就好办了。

她握紧手心，她要在两人的嫌隙中找出一条生路来，只是……该怎么做呢？

接连几日她都没想出法子，每日里心不在焉地听太学的夫子满口之乎者也，叶晚玉虽对自己多有不忿，可因着上次那一箭，鲜少有人找自己茬了。

谁还不知道宣成公主是个疯子！

谁会招惹疯子呢？

陈丽质趴在桌子上看叶晚玉面上的伤，只是擦了一下，倒也不至于留下疤，要不然以她的脾气怕是会不死不休地找自己闹了。

她百无聊赖地涂着鸦，察觉出几分不对来，晋娆今日怎么不拉着她说话了？她回头看只见晋娆跨着脸，眼下还有一片乌青。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天塌下来了？”

“承明哥哥要去南地平叛了，我害怕。”

晋娆托着腮，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面上一片愁苦。

“承明……哥哥是谁？”晋国公世子也不叫承明啊？

“是我的未婚夫婿。”

“南地？平叛？出事了吗？”

“殿下不知道吗？南地起了动乱了，承明哥哥奉旨出征，眼下已经离京了。”

陈丽质还真不知道，自己出不了宫门，没有人告诉她这些。

晋娆想到什么拉着她出了学堂，眼见四周没人了压低声线，“说是南地连年大旱，朝廷又要征税，饿死了不少人呢，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此发动叛乱，打着清君侧的名头，给百姓发粮，是以聚集了大量军队。”

“清君侧？清谁？”

“两宫太后呀！”

“可是朝廷不是早就让人发了赈灾的粮食吗？怎么会饿死人呢？”有人会被活生生饿死？陈丽质打了个寒颤，此时的宣成公主想象不到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殿下你也不想想。”晋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满脸写着你孤陋寡闻，“赈灾的粮食层层克扣，到了南地又有多少，朝廷明明少了征税，地方偏又倒行逆施，那些救济又有什么用呢？杯水车薪罢了。”

一阵风吹来，吓得晋娆闭了嘴，幸而四周无人，“我听阿父说，南地遍地饿孚，百姓易子而食，更有甚者有黑了心的人贩子买来那些小孩子，模样周正的养成瘦马为人姬妾，其余的做成人兽，卖给街头卖艺的谋利。”

“什么是人兽？”人？兽？陈丽质心头一阵恶寒，这两个字怎么能组在一起呢？

“他们把稚子的手足折断，用开水烫烂肌肤，缝上虎皮、狗腿，若是能活下来便成了人兽，可是这种做法人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陈丽质惊悚地睁大了眼，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在树下一阵呕，她以为自己已经过得够苦了，如今看来却不是，至少她衣食无忧，左不过受些气罢了，跟那些百姓比起来，自己简直是生在了福窝里。

晋娆有些讪然地帮她顺着气，“殿下不要告诉旁人，朝廷让人瞒着消息，我也是听阿父说了才知道的，传出去我可担待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

缓过神来的陈丽质到了晚上迟迟合不上眼，从前只听说过何不食肉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类的字眼，今日竟碰到真的了，景朝皇室内忧外患，朝廷腐败不堪，怕是没多少年头了。

她心内一片复杂，惊逢巨变，她对自己身体里的一半血缘极度反感，她是希望这个王朝能覆灭的，至少那些人谁都逃脱不了，回鹘也能免遭灭顶之灾。

想到这她坐起身来，能与穆兰和叶太后同归于尽，她高兴的很！

至于……完颜煦，他还能回卫国，陈丽质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月光透过窗上薄薄的纸照在她身上，塌上的少女抱膝而坐，墨色的发像是海藻般凌乱地铺在脑后，如果自己也死了，完颜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