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杯毒酒敬佳人

多久，直至外头没了风声，秀娘悄声打开柜门，眼见那群人走了才下心来。

出了柜门，陈丽质险些站不住脚，她爬出来，张着嘴却发不出声，目光呆愣楞地盯着地上死不瞑目的阿娘，随后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地上。

祁王府内一片缟素，厅内摆放着王妃的棺椁，冷清清的灵堂只有两个洒扫的下人。

“哎，你说王妃怎么好端端地就死了呢？不是马上就要生了吗？”

“谁知道呢，府里一而再再而三的丧事，世子刚走不久王妃也没了。”

“回鹘刚出事王妃和世子就死了，连个谥号都没有，会不会是……。”先说话那人指了指天，随即招来年长那女子一顿训斥。

“别瞎说，天家的事你也敢胡咧咧！让人听见了仔细你这张嘴！”

“那公主怎么办？她会不会也快没了？”

“那谁知道呢，我看也长远不了。”

重华筑内，陈丽质躺在塌上，烧是退了，却迟迟不见她苏醒，急得内室一众人都慌了手脚。

“这可怎么办？得请来大夫啊！”雁来年岁小些，见状吓得哭出声来。

可她们都知道，府门被穆侧妃的人死死守住，就连退烧药还是二公子看不下去了偷偷送来的，哪里还能请来大夫呢？

“我去想想法子，你们看好公主。”茑萝咬了咬牙跑出去，刚至门口便被一群人拦住。

一群仆妇拥着一女子进来，柔和的日光洒在陈臻华的面上，衬的她肤色仿若刚出生的婴孩般通透白皙，那白皙并不是像上京女子敷了脂粉的白，而是带了些许粉色的透彻水润，再加上澄澈的眉眼，圆润的鼻头，带了些玫色的唇，越发显得她整个人如同水蜜桃一般诱人。

“二姑娘，你救救我家殿下吧！”

茑萝心中一喜，二姑娘向来与公主姐妹情深，若是向她求助她定会帮忙的。

啪！

话还未完，茑萝面上便多出一个巴掌印，众人震惊地看着打人的叶心。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主子说话？”

陈臻华并未阻拦叶心，袅袅婷婷地往内室走去，水苏与斗雪想要阻拦，皆被其带来的人按在地上。

她向塌前走去，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账依稀能看见里头的人，头上裹着一块纱布，像是带了伤，陈臻华一阵得意，她这个嫡姐也会有今天的下场。

“我苦命的姐姐啊！”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她佯装哭泣，素白的手挑开了帘子，不想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目。

陈臻华心头一窒，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墨色的瞳孔如同罂粟，上扬的眼角里尽是冰冷，此刻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像自己是什么阴沟里腐败又肮脏的破烂玩意儿。

“姐姐。”陈臻华愣在那里茫然无措，再看时那人已然换了副面孔。

“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并无不妥之处。

“母亲刚刚去世，你不服丧，反而穿了这带红梅的衣裳！”陈丽质坐起身来，“你不敬嫡母，明知我病了，还跑到这里来处置我的婢女，你眼里还有没有孝道！有没有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