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夏陶垂着眼,没敢乱瞧,恭恭敬敬的应道:“快到巳时。”
顾澜清早间的课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结束,按他性子,十有八九下课了会直接找过来。
宋绘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穿上衣裳,洗漱后,让夏陶替她简单梳了个头。
待她这边准备好,顾愈才懒悠悠的起了塌。
宋绘支着夏陶去重新打些水,走到床榻边挂了遮光的布帘。
她耳坠子折着阳光,声音温吞柔软,“大人,时间有些晚了,已经过了用早饭的时辰,待会和午饭一道用可好?”
没酒精作祟,顾愈恢复了往日的几分克制。
他整理好亵/衣,由着宋绘替他穿上外袍,边答着宋绘的话,“不必,我还约了人商议正事,待会直接过去。”
“那晚些时候,妾身让人送些糕点过去?”边说着,宋绘捋好鹅黄的穗子,将玉佩替顾愈挂上。
顾愈想了片刻,应了声“成”。
顾澜清来的时候,顾愈刚洗漱完。
既碰着了,顾愈便不急着这一时半刻走,他在桌边坐下,问他早间记住了些什么。
要是宋绘问,他便油嘴滑舌糊弄了。但人换成了顾愈,顾澜清便不敢胆大妄为。
他站在顾愈跟前,双手规规矩矩背在背后,“先生讲了格言。”
顾愈垂着眉眼,情绪淡淡的,“试着背背看。”
顾澜清“哦”了声,停顿小会儿,回忆了小会儿,结结巴巴背起来,“敦诗书,尚气节,慎取”
“与。”
“与。”顾澜清重复完,又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谨威仪,此惜名也,竞竞。”
“竞标榜。”顾愈对顾澜清没什么耐心,指节在桌面叩了两下,也不继续听了,“改日再背,下午董先生应没空给你上课,你自己写几篇大字。”
顾澜清拱起手,像模像样应了声。
顾愈往外走,听见顾澜清有些不安的喊了声“娘”,他偏头往后看了眼。
宋绘杏儿眼里含着温润的水色,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笑着看顾澜清,“爹是很厉害的人,所以不能随便夸你,但是娘知道,清儿可聪明了。”
“是吧?”
宋绘连点了几下头,附和道:“是了。”
她神色不似作伪,顾澜清又恢复成他那副了不得的得意模样,小声替自个儿正名,“先生也是这么讲的,但是我刚才太紧张了,所以才没背出来。”
顾愈觉着宋绘太顺着顾澜清,有心想说她几句,偏头,目光在她上翘的睫毛停了片刻,神色晃了晃,一下没了这念头。算了。
耿平收着顾愈起塌的信儿便过来了,他跟着顾愈走去前院,边简单交代了情况。
商议的人他都派人去陆续通知了,应一盏茶时间就差不多能齐。
另外,顾愈要的地图和官员名册都备好了,没完全核对,但应都有六七分的真。
顾愈离书房近,先到。
他坐在案几后,将昨个的信息在纸上梳理出来,并列了几个等会商议的关键点。
过了小阵,人接连进了房内。
顾愈笑着开口:“早上因我个人的原因迟了,辛苦大家饭点来谈事。”他下搭着了下手指,示意大家坐下,“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大家找空位坐下,耿平帮着关上书房门,气氛变得郑重起来。
顾愈在杨川停留有宋绘的原因,但并非完全只为了她。
杨川确实有很大的问题,种种迹象都表明赵诚有豢养私军。
私底里养人的世家豪族不少,不一而足,势力盘根错节,权力纷杂交叉,并非抱鸿鹄之志,以一人之力便能解决的问题。
但大宁的沉疴多了去了,这不是什么立马要抓典型的急事。
“,只是这赵诚胃口也太大了些,根据方沛之前留下的信息,朝廷拨下来的军饷到官兵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