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孟氏夫人栗婉华的丧仪

贺夫人带着贺瑜和岳凝二人前往晋阳孟氏，不过一天就到了锁月山庄。此时其他世家还未到，倒显得贺夫人一行来得过早了些。

锁月山庄修饰极其奢华又俗气了些，不似修仙问道的地方，仿佛是秦楼般。

几人到了前厅，环顾这前厅红纱漫漫，香气四溢。贺夫人皱了皱眉，岳凝道：“这……这怎么不像办丧仪的地方啊。”

“哈哈哈……贺夫人前来，孟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来人笑得肆意，仔细一看他身穿孟氏藏蓝色如意纹家袍，束冠上有一个又大又亮的红宝石。

岳凝心想，这人恨不得将所有值钱之物戴在身上，不像修士，像乡下进城的土豪。

贺夫人略微往后退了一步，尽可能的压抑着怒火，礼貌道：“孟宗主无恙，请节哀。”

孟宗主单名一个益字。四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却俊秀，可还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呵呵呵……无恙无恙。”孟益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一旁的岳凝。

又道：“这是阿瑜吧！哎哟，长得真好，我家那老妇啊糊涂一辈子，也就阿瑜和阿恒定亲这件事办的稍微妥当些了呀。”

贺夫人挡在岳凝身前，虽然能明显感受到贺夫人的怒气，却任然端庄笑道：“孟宗主说笑了，这是我贺氏弟子岳凝。旁边这位才是阿瑜。”

贺瑜有些尴尬的说：“见过孟伯父。”

孟益又看向贺瑜，呵呵笑道：“好好，那诸位请前去百花台吧，孟氏略备了些薄酒素菜，几位赏着歌舞，不必约束，等到……”

贺夫人抬手打断道：“不必了，请孟宗主告知，婉华君的棺椁停在哪里，我等前去上一柱香。”

“这栗采莲……婉华在后院她居住的地方。”孟益说道。

贺夫人点了点头，也没给孟益一个好脸色看，冷淡道：“那我们先去后院，稍后再来。”

也没等孟益回答，贺夫人带着岳凝贺瑜径直走开了，一路上气压有些低，就算是岳凝想逗贺夫人开心，一时竟也不敢说话。

从前厅绕过了几处山水和楼阁，入眼的就是“素霜阁”的牌匾，素霜阁看起来有些破败，木头上有好几处白蚁咬食。

它就这样立在其他金碧辉煌的殿宇前，有些格格不入，不伦不类。

岳凝细细打量着院里的情形，只看到孟夫人的棺椁就停在房内的会客厅，旁边只有两个孟氏的弟子坐在一旁打着花牌，牌位前的香燃尽了，案下的七星灯也已经熄灭了。

贺夫人身形不稳，扶了扶额头，一旁的贺瑜和岳凝急忙搀扶住。

贺夫人声音哽咽道：“堂堂幽州栗氏的大小姐，娇宠着长大的婉华君竟然是这个下场……她在孟氏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一旁的两个弟子见到了，慌忙站起来，似是没看出几人是什么身份，竟开口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贺瑜上前一步微怒道：“我等是临安贺氏前来吊唁的。”

那两人一听，媚笑道：“原来是亲家那边的，还请稍等，我这就请夫人过来。”

岳凝一听倒是困惑了，问道：“夫人？什么夫人？”

一弟子说：“自是我们孟氏的夫人啊。”

岳凝秀眉微蹙，看向厅中的孟夫人……或是栗婉华的棺椁，出声询问：“我们前来参加的就是孟夫人的丧仪，怎么还来个孟夫人？”

那弟子回答道：“是我们以前的苏小娘，昨日我们宗主才将她扶为正室，那自然是我的夫人。”

饶是贺夫人再怎么温柔端庄，现下也只觉得怒不可遏，呵斥道：“荒唐！婉华君不过才走两日！你们孟氏就！难不成是当栗氏没人了吗？”

那孟氏的两个弟子见情形不对，哈了哈腰就匆匆退下。

“婉华……”贺夫人自眼里流出两行清泪，悲痛道。

“阿娘……您别太伤心……”贺瑜凄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