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阁下何不同风起
玉幼清鼓着掌摇头,摆出一脸的佩服崇拜,“啧啧啧,万俟弘文,你这书说的真好听。放我们那儿简直是个人才啊,各大平台还不抢着签你当主播?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自己是不是都信了?啪啪打脸不?你怎么不上天啊?哦不,应该这么说,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她微微一笑,故作惊恐,“呀!本妖女正在皇上身边呢!本妖女可是以吸食人的元气为生的啊!”她冲着万俟弘文勾勾手指,“还不快来护驾?”
“慎儿!”直到玉幼清说完了,纳兰容棤才出声阻止。跌坐在地的万俟弘文再傻,也看清了皇帝对玉幼清的袒护,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爬起来跪地叩着头继续嘴硬道:“皇上,微臣有罪,但微臣都是为了大齐,才作此大胆猜测,毕竟玉慎儿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是事实!”
“不必再说了!”纳兰容棤面上情绪复杂而令人看不分明。一个是当朝参知政事,一个是述京内外三营统领,还牵扯到亲王世子,他如何能想到,一道用以制衡朝廷的御赐婚姻,竟引起这许多波澜,而闹到这地步,如果不给出一个交代,恐怕谁都不能服气,更不能让述京百姓看了笑话!
“此案,朕要亲自审!”
万俟弘文咬牙,玉幼清端出大家闺秀姿态,“皇上圣明。”
皇帝突然决意亲自审这个有点乱的案子,先是玉幼清指证万俟宗暗害她和纳兰方觉,后是万俟宗指证玉幼清作假暗害他,一句妖女闹得述京沸沸扬扬,大齐第一淑女一日夜间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里成了妖女,两月前有幸瞧见过她容貌身姿的人在记忆里搜寻那一抹艳丽时,不由自主添加了更多的色彩,她微卷的栗色长发似乎拂过他们的脸颊,她轮廓深深的眸子似乎含笑如秋水潋滟,她姣好身姿似乎舞动在花前月下,她绝色倾城,若非妖女,便是九天之上云雾之间的神女。其实最吸引他们的,是他们没有意识到的她的自信,没有含羞带怯,没有遮遮掩掩,没有缩手缩脚,她做她想做的,说她想说的,从来不躲避他人目光,迎上去的,是所有大齐女性所没有的那一份自信。
而那个从来都是百姓口中谈资的纨绔万俟宗,总逃不过在和玉慎儿的比较重沦为一个……人渣。
此刻,这个人渣正跪在大殿上,面对皇帝的提问,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前在大牢内,是父亲教唆他如何如何诋毁玉幼清,可如今,父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玉幼清貌似懒散的倚在玉伯牙身边,看这情形,先前的说法恐怕已行不通,他只得颤颤巍巍答:“回皇上,是……是那法师告诉我玉慎儿是妖女的,我……我听信小人谗言,罪该万死,如今那法师不知所踪,看来确实是个骗子。”
“皇上。”赵公公从殿外步伐匆匆而来,手中一叠书信放在皇帝面前,万俟沛珊盯着那些书信,抖着唇闭上双眸。
幽静九曲长廊之上,紧密步声和着裙摆拖地而过的刷刷声单调的晃过,卫雀一身牡丹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她长长玳瑁甲套不时划过扶着她手的大宫女绣儿的手腕处,一道道红痕落下,绣儿一声不吭,只紧紧跟随着卫雀的步伐。卫雀恨不能跑起来,她以往只觉得这九曲长廊太短,短得一会儿就走完了,消磨不了后宫漫长寂寞的午后、长夜,此刻她却恨这长廊太长,长得她拼了命的走,也还是没有走完。
殿内,所有人屏息等待着纳兰容棤翻看着那一叠纸,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空旷的大殿内只剩刷刷纸卷翻来覆去之声,像微风过,像残花落,听在有心人耳里,便如殿外这隆隆雷声响彻天际。
纳兰容棤忽然停下,他的手停在一卷纸上反复摩挲着,然后抚上万俟沛珊的脸颊,万俟沛珊一动也不敢动,他猛然手上用力一甩,万俟沛珊被他刹那甩得跌倒在万俟宗面前,万俟宗要去扶,万俟沛珊对着他笑了笑,自己慢慢爬起来,爬到一半不慎踩到自己裙角,再次跌倒。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