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雕塑?
这条门上小缝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看似十分狭窄,但恰好能看清卧室的全貌。
此时还不到黄昏,卧房的窗帘已经全都放下来了,房间里只留着两盏暗暗的夜灯。
或许是因为长期不通风的缘故,卧房里的空气污浊不堪,夹杂着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即使隔着扇木门,也传到了密道之中。
卧房中央,是一间挡着帐幔的床。
床上的帐幔纹丝不动,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就在林诺想着要不要去打开木门走近些再看看时,卧室厚重的大门吱呀作响,应该时有人要从外面进来。
林诺一阵紧张,连呼吸都有点乱,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结果雷恩在他旁边轻声道:“别怕。对方看不到我们的。”
雷恩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臂环在林诺背后,同时很小心地保持着距离,一点都没有碰到林诺的身体。
林诺这才又屏着呼吸继续看。
进来的人是侯爵夫人。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稀稀拉拉的几块银币,还有一串珍珠项链。
进来之后,她站在门口,看着大床的方向,颤着嗓子道:“老爷?”
原本纹丝不动的帐幔,晃动几下,那张看上去很结实的大床,发出极其沉重的吱嘎吱嘎声,就像是上面的人翻了个身。
这昏暗的光线,这诡异的声响,林诺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手指头也不自觉地攥紧了。
帐幔从里面被掀开了。
一只金光闪闪、粗壮无比的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
胳膊,脚,腿,一点点出现。
最终,一个不着寸缕,金灿灿的大型人体雕塑,站到了地上。
在林诺看来,那团东西,真的就是雕塑,而且是一个体积过于壮硕,以至于比例失调的雕塑。
这座沉重的雕塑,朝着侯爵夫人所在的位置,迈开了脚步。
它的脚每起落一次,房间的地板就要颤动一下,就连墙上的装饰画,都在微微抖动。
待走到侯爵夫人身边以后,它伸出五根反着金光的手指,一把抓起托盘里的银币和项链,拎到嘴边,仰起头吞了下去。
一转眼,托盘上的东西就全空了。
侯爵夫人将托盘抱到怀里,抬头看着这两米高的大雕塑,用近乎哀求的语调说道:“老爷,我,我已经连嫁妆都用掉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雕塑低头看着侯爵夫人,从喉咙发出了“嘶……嘶”的尖利声音,就像是金属板在互相摩擦。
侯爵夫人抬手捂住眼睛,声音十分痛苦:“老爷,老爷,王族已经知道了,今天克莱门特爵士来调查了,我担心瞒不下去了。我该怎么办啊,老爷!”
她手上,那只还未来得及摘下的钻石手镯,在黯淡的光线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雕塑喉咙里咯咯作响,唰一下伸手箍住了侯爵夫人瘦弱的手腕。
侯爵夫人顿时明白过来,失声叫道:“不行!老爷!这只手镯是好不容易赶出来,拿来应付王室的!若是连这只都吃了,他们再派警卫来搜查,我,我就再也瞒不住了啊!”
然而雕塑似乎并不理解侯爵夫人的话,轻而易举就把手镯从她手腕上抹下来,然后丢进了嘴里。
“啊!”侯爵夫人尖叫起来,同时跳起脚,想要去掰开雕塑的嘴。
不料,雕塑直接握住她细白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侯爵夫人拎起来,两脚都离开了地面。
侯爵夫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脚下乱蹬,伸手抓挠着雕塑的手指,却全然都是徒劳。
“不好!她会死的!”林诺不知哪来的勇气,哗一下推开木门,冲进卧室里,扛起一个铜制的落地灯就朝雕塑砸去。
那只落地灯架是纯铜制成,十分沉重,砸在雕塑的背上后,发出金石碰撞的沉闷响声。
被砸中的雕塑松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