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戏去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强忍着满腔困意,起床梳洗打扮。
咚咚咚,阿金毫不温婉的敲门声将我从迷惘思绪里拉了回来。
“付浅浅,往常让你早起,总似催命一般。今日,又魔怔啦?”
“女为悦己者容。我当然得多些时辰梳洗打扮,这样才能去见他呀。”
“你这说的是小王爷宋天祁?”
“阿金,你莫不是没睡醒。你难道忘记了?我今日可是要去戏班子见二爷的!”我从楠木柜子里取出一条桃粉色的纱裙,阿金冲着我瘪了瘪嘴。
“你不打扮也好看,何苦来呢?”
“我付浅浅的美貌,我自是晓得的!只是,我每十日只能见他一回,怎么能不好生对待?”我顺手把衣裳往床被上一扔,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条丁香色的长衫,阿金又冲着我摆了摆头。
“你若再不快些,估计你的那位云二爷早就上台开唱了。”
阿金指着柜子里那条十分显眼的缃色绣裙,虽不知她这样一位惯会穿金戴银的人为何对我的穿着指手画脚,但扪心而问,这条裙子选得极有品味。
一炷香后,我终归将自己收拾得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出了门,临走时阿金往我腰间的钱袋子里塞了好些,然后嘱咐道:
“出门在外,女子要少花男子的银钱,莫不是让别人看低了你。”
“晓得啦!他宋天祁在我这里蹭过那样多顿好酒菜,我都没让他还呢。”我一面嫌阿金唠叨,一面腹诽宋天祁这个抠门王爷好生脸厚。
长街上,风一样的付浅浅迈着小碎步,伶伶俐俐地跑向北街的祥云戏班。早起挑着担子的菜贩子停住了脚,街边守铺子的小厮顿住了手,都瞧向了我。可我付浅浅毫不生怯,发丝凌乱也是别样魅力的付浅浅,担心什么呢?至于我为何不坐轿子,当然是因为轿子没那么轻便呀!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北街。日头刚出,徐徐微风中还夹带着凉意,掀起了宋天祁的金线满绣的衣袍。也甚怪,他这样重的袍子,居然也能被风吹动衣袂。他站在祥云戏班子的门口,束发的金冠在霞光下熠熠生辉,他右手拿着一柄镶了鹅卵石那样大的翡翠折扇,略有些痞意地拿着扇子在另一只手掌里轻轻敲动着。
或许是因为方才慢跑出了汗,风一吹,竟然恍惚对他生了……
“付浅浅,难为你跑这一趟,我骑马去接你不好吗?”
“骑马会把我的发髻吹乱的!”我抚了抚心口,悠悠走到他面前。
“你以为,你一路小跑过来的样子就好看了?”
“别说风凉话了,快帮我看看,模样可还端庄?”我拢了拢披在肩后的长发,稳了稳头上的钗子,诚恳地向面前站着的这人发问。
这人先不言语,一面在手心里继续敲着他那柄招摇的扇子,一面迈着步子,绕着我走了一圈,站回原地,饶有兴致地说道:“美是美的,端庄却说不出口。”
“宋天祁,你的意思是我虚有其表,是个装着谷草的绣花枕头?”
“我是说:你付浅浅即便不打扮,也是艳压群芳。更何况,你今日打扮得这么好看,还要端庄干嘛?端庄在你面前,可有出路?”
我细想了想他的这番话,虽然也是有些些许拍马屁的意味,但,总的来说,还算是真话,我也很乐意听信的。
“别站在门口吹风了,早些进去喝杯热茶吧。”宋天祁推搡着我进了祥云戏班。我的亲娘啊,又是满坑满谷的人,且尤以女子居多。
“宋天祁,你说你呆不呆?与其站在风口里等我,为何不早些进来挑把好椅子呢?”我站在那里,可愁死了,隔得这么老远,待会儿若是把银子扔到前面姑娘的茶杯里可怎么办?
“跟我来……”宋天祁拎着我的衣袖,将我牵到了戏台子面前。这里正巧空着一盏小桌,就正对着戏台,只隔了一列低低的雕花木栏杆,真是近在咫尺,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