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发！重阳门

我先下了山，李叔则回去收拾东西了。我没有跟着去，只是一个人慢慢地走在下山的路上，回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一座高耸的城墙映入眼帘，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山脚的城池下。我拍拍脑袋，抹了一把脸，整理好情绪，走入城内。

城里似乎是不同于刚来时的宁静，街上的人们四五成群。我看着他们在议论着什么，只是又压低着声音，但是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带着轻松的神情。这副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路线，从他们身旁经过。

“刚刚你们都看到了吗？”、“废话，可怜死了儿子孤寡一人的老李头啊，这仙人要是能早些来……”、“那孽障死了我们也能松口气了，要是我能亲手……”、“呸，你少说几句能死啊？没看到那东西逃走了吗？”、“那邪物祸害无辜百姓，今日必定伏法。”……这样的一系列的本来微不可闻的言语传入耳中却是如惊雷般炸响。我不敢去看他们，只是低下头快速地走过去。

穿过街道来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中，我颓然无力地倚在墙上，浑身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娘亲是这样的吗？我明白对于世人来说我的母亲是不可接受的，我找到母亲后也曾想过到底如何去面对他们。只是直到今天，关于他们对我娘亲的态度才清晰了起来。我才明白我到底有多么胆小、懦弱。我抬头看着天空，以后要怎么办呢？

等回到和李叔约定好的客栈已经傍晚了，柜台后坐在椅子上的老板一看到我猛然站起身来。他告诉我：前几日和我一起来的长辈正在满城找我，要他一有我的消息就告诉他。我很愧疚，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关注母亲反而忽略了李叔。老板告诉我："你先在这里等着，他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

果然不出一会儿，满脸疲惫的李叔就回来了。一进门看到我正坐在客栈大厅里，李叔明显松了口气。他什么也没说，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带着我去吃饭。老板给我们安排好饭菜就离开了。在饭桌上我一直闷着头吃饭，直到快吃完了才开口道：“李叔，我想修行。”李叔听到后并不意外，他甚至连头也不抬。我静静地等着李叔的回答。李叔抬起头，他看着我道：“行，那群狗东西要是不同意，咱俩就跟他们断绝关系。”

李叔出乎意料的痛快反而让我有些不舍。我愧疚地说道：“抱歉，李叔……你们就养了我一个孩子……我却……”李叔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什么。在这个国家之内，唯一的修炼门派就是重阳门，虽然重阳门一直广开门面向全国境内收揽弟子，但愿意去的人却寥寥无几。试想一下一个百万人口的国土内仅有数百名修士，那么修行自然也就成为了听闻中的事。没人了解修行到底是在干什么，有什么益处，他们只知道修士能和妖魔做对手。然而北燕实在太小，连妖魔都不见几只。在这样一个修行毫无影响力的国家，父母自然不会送孩子离开，因为一旦分别就是一生曾谋面寥寥数次的过客了。

吃过饭，李叔和我在城内散步。李叔看着天上的星星，他说：“崽儿啊，有的事是一定要去做的；有的人一定要留下，即便前路会通往佛庙。”我点了点头。在我们开杀的那一天起，我们从未走入过佛庙，为了愧疚、为了躲掉报应轮回。这一刻，我明白了，在追寻我母亲的道路上或许李叔比我更坚定我的信念。李叔转开这个话题，说起一些轻松的事：“崽儿，这次回家就不像来时那么急了。我们可以慢些走，去看看这个世界。”我笑道：“好呀。”李叔摸了摸我的头：“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我点点头。

一路从蜀山走回来花掉我们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比来时多了将近两个月。在路上我们也写信详细地告诉了林叔他们这边发生的事。他们在信上告诉我，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都支持我。看完这封信的我心情豁然开朗，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担心大家是否会支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