纰漏
如沐春风,对上他的双眸,那双好看的凤眼中漾着柔光,让她忍不住的想亲近。
“你也累了罢,月荣方才泡了壶养神的花茶,你同我喝两盏罢。”
“好。”
借着月色坐下,她双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抬头望着月亮:“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月亮这般圆。”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夜空的那轮明月,沐池言想到了上一次同她赏月已经不只是何时了。
月荣奉上花茶,姜南接过给他倒了一盏,“快喝罢,喝完回去好好休息。”
他接过,喝了一口后,道:“小姐待我真好。”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好多遍,前世她待他更好,也从未从他口中听到一句漂亮话。
月色晦暗,她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这些日子,她已经分不清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索性道:“这种话不用常挂在嘴边,日后莫要恩将仇报就好。”
风将树叶吹的一阵响动,沐池言没听清她的话,自顾自问道:“若换一个人,小姐也会对他这般好吗?”
姜南捧着茶杯的指尖微动,恍然间仿佛回到了王府——
那时她初入王府不到半年,得知两个哥哥也被下狱查办,她踌躇片刻,知道此事只有北宁王能办到。
那日,她向北宁王自荐枕席,以此换得两位哥哥平安无事,也算值得。
当日他下值,在寝房见到她时,尽管压抑了惊喜,可还是叫她看出了几分,她便更确定了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夜里,屋外的鸟儿站在房檐下嬉戏叫个不停。
屋内的沐池言食饱餍足,姜南看他的脸色,知他心情不错,便将自己所求同他说了。
得知她所求,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勾起下巴,拇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面色柔和,手上的力度有几分惩罚的意味。
有些冰冷的指尖顺着她的耳廓慢慢滑到脖颈,语气中带着几分偏执和阴鸷:“若能救你哥哥的是旁人,阿南也会对他这般讨好么?”
姜南只是有一瞬的犹豫,他便将她重新陷入床铺中,丝毫不念及她还是初经人事,一夜的狂风骤雨,令她此时回想起来还有几分腿软。
姜南小脸忽红忽白,忽然摇了摇头,将这些糟糕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
想到前世,她心中便存有几分怒怼,,虽然这时候的他还算不上那么阴晴不定,但又不知道他又发哪门子疯,只得挑好话讲:“你便是你,何来的旁人。”
果然就见他眸中亮起神采,满意的离开了。
——
酉时,承乾殿中灯火通明,暗卫匍匐在沐修脚下,神色慌乱。
“主子,姜随之他回都了……”
“回都便回都,这么慌张作甚?”他狐狸眸紧眯,眼中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难不成出了什么纰漏?”
周身袭上一阵威压,暗卫身子发颤道:“我亲眼看见属下的人将盐税调换,可回都后,那些盐税……还在,却是少了几百石,陛下知道此事,又有老臣检举盐道私自伪造盐引,正要下令彻查此事……”
“自己滚去领罚。”说完,他将手中毛笔放下,准备亲自去办此事。
只是他刚走到大殿门口,就有两个羽林军从外走进拦住了他。
沐修眉峰一敛:“你们敢拦我?”
羽林军亮出腰牌:“殿下多有得罪,陛下下令在盐道之事查清前,您不可出了此地。”
沐修停下脚步,这才发觉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只是此事计划的极为隐秘,知道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怎会被人算计?
他百思不得其解,回到殿中,他脑中突然蹦出一个人,朝身边的陈公公问道:“五年前那个小杂种,你们当真看见他死了?”
陈公公愣怔一瞬,才想起他所问是何人,“殿下,您放心,老奴亲眼看到他被野狗咬烂了身子,便是菩萨下凡,他也是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