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避
日的窦府也不安宁,只有织锦一个人在小厅坐着,手边摆着几碟谢谌爱吃的点心,一看便是在等他。
谢谌将礼物递过去,“锦姨,生辰快乐。”
织锦伸手接过,摸着侧脸,笑道:“又老了一岁罢了。”
谢谌坐到她的身边,问:“师父呢?”
他们夫妻两人向来恩爱,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织锦朝后院指了指,“宫里来人了。”
谢谌很有分寸地不多打听,陪着织锦一道用早膳,长寿面已经煮好,只等着中午三人上桌之后端过来,可午膳时间都要过去,仍是不见窦承的人影。
织锦招来婢女,“去瞧瞧怎么回事。”
婢女应下,正要去,谢谌起身道:“锦姨,我去看看吧。”
织锦稍愣,谢谌已经往后院的校场去了。
皇帝对窦承一向器重,命他教导皇子也是人之常情,可走近校场,听到的却不知比试的声音。
窦承半跪在地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包扎手臂,看上去甚不愉快。
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宜靠近。
谢谌脚步一顿,想要暂避,却已经被校场里面的少年捕捉到身影。
骄矜的命令声传来,“谁在那站着?给孤滚进来!”
谢谌还未反应,跪在地上的窦承先开了口,“太子殿下,那是臣的义子,想必是来看望臣的,他是粗莽之人,只怕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
“粗莽之人?”太子瞥一眼自己的右手,冷哼一声,“窦将军功夫如此高超,相必你的义子也不会差,反正孤是不敢再和窦将军交手了,正好他来了,让他陪我比划。”
说话间,谢谌已经走进校场,朝宋彦文下跪行礼,“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窦承忍不住错眼看他,咬牙道:“殿下,是臣过失,误伤了您,别为难他。”
宋彦文高坐在台上,身后有人掌扇,有人打伞,一身锦袍也不像来练武的。
他是帝后独子,也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又骄矜聪慧,到哪都是被朝臣捧着的。若不是父皇非要让他习武,怎么会来受这苦。
他打小金尊玉贵,风吹日晒都少有,如今却被窦承一枪划开袖子,胳膊上一道青紫。
心里忿忿不平,不敢对着窦承撒气,正好他这义子撞上来,看窦承的态度,好似还挺上心的。
他冷哼一声,也不叫谢谌起来,只高傲地盯住窦承,质问:“窦将军,你当孤是什么人,随便练练罢了。”
说着,他往后一靠,命令,“窦将军的义子想必功夫不会太差,不如先比划比划,让孤开开眼?”
时至正午,阳光最是毒辣。
谢谌在那跪了半晌,已然生出一脖颈子的汗,这会儿却要到大太阳下比划拳脚。
对方是太子,他拒绝不得。
窦承明显面色不虞,两条剑眉拧成一股结,想要说什么,谢谌却已经躬身答应,“是。”
他一进这校场便察觉到气氛有异,师父是个直性子的粗人,对于娇贵的太子殿下定然看不上,就算碍于皇上的命令,举手投足之间定然也有别样的情绪。
眼下太子已然不悦,若是师父再因为自己得罪殿下,只怕皇帝那边也不会轻易放过。
谢谌给窦承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走到一旁的武器架上,随便拿了一把木剑在手,深揖之后,剑身刺破热气,波荡而出。
知道太子一定是存了一较高低的心思,谢谌这一套剑招只使出六成力,衔接之处故意凝滞,让人能够很容易抓住破绽。
窦承垂手立在太子的跟前,一腔怒意掺杂着酸楚,强行被压到心底,掌心握着剑,因为太过用力,虎口被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剐蹭出一道血口子。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先见过太子,然后跪伏在窦承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窦承一怔,掌心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