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护
恢复如常,漫不经心道:“北代有我大哥在,用不着我去操心。倒是你,今日怎么还带了个小美人来?你不是一向对女子都……中原人怎么说来着?”
苏赫尔侧头思索了下,抚掌笑道:“敬而远之!这个是你的侍妾?还是通房?”
随着他的动作,铁链拖拽的声响在安静的暗室中听来着实有几分诡异。
“苏赫尔!”秦恪之沉了脸色警告道,“再胡说八道,就割了你的舌头。”
苏赫尔仰头大笑了几声,继续火上浇油道:“我那妹妹放着诸多北代勇士不要,偏瞧上了你,可你就是一副不开窍的木头样子。这个小美人是有什么本事,竟让你这万年的铁树也开了花?”
他指的是秦恪之来时对褚绥宁小心护着的样子。
苏赫尔与秦恪之做了多年的对手,对彼此之间都了解至深。
秦恪之的手向来只会提枪杀敌,沾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何曾有过对女子温柔相待的时候。
苏赫尔几次三番拿褚绥宁调笑,秦恪之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心头火气。
褚绥宁却在这时冷笑一声,扬手将腕处袖箭甩出,寒光一闪而过,直奔苏赫尔而去。
“锃”地一声,袖箭没入苏赫尔胯前一寸的地上,力道之大让箭矢入土三分,尾端犹在轻颤着。
苏赫尔被褚绥宁一言不发就动手的狠辣唬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褚绥宁回望过去,不冷不热道:“你再胡言乱语,本宫不仅割你舌头,还要——”
她的视线瞥向苏赫尔双腿之间。
苏赫尔被这视线看得后背发凉,本能地抬手捂住,崩溃道:“你们中原女子不是最讲究礼法吗,秦放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一个悍妇!”
秦恪之嗤笑一声。
“本宫是晋国二公主襄阳。”褚绥宁上前几步盯着他,语带压迫,“今日此来,是有话要问你。”
苏赫尔动作一顿,“襄阳公主?”
褚绥宁神情不变:“你不相信?”
“信,我当然信。”苏赫尔虽是北代戎狄,但也不是一个只知蛮干的傻子,能被秦恪之带到这里又如此小心相待的女人,他自然明白褚绥宁的身份不凡。
能让这两人如此重视亲自到来,他心中忍不住一凛,猜想是否北代之中出了乱子。脸上却滴水不漏,假意笑道:“想问什么,我这里可没什么值钱消息。”
褚绥宁看向秦恪之,后者自然接过话题道:“我昨夜于城中,抓到了一名企图越城,从洮河密林北上进入北代的商旅。”
苏赫尔道:“朔城商旅众多,有何可疑。”
话是这么说,他却悄然坐直了身子。
秦恪之似笑非笑道:“你见过不走狄道,却企图往洮河北上的?”
这还真是没有。
苏赫尔沉默了。
洮河就在秦恪之与苏赫尔最后一战的岩山脚下。
再往北上便是广袤的山原密林,雪山与戈壁交错分立,地势极为险要。
洮河穿过岩山两岸之处沿河修建了狄道,这也是这个方向马匹与行人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
秦恪之驻防朔城四年,对此处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苏赫尔更是打小便骑马在草原上奔驰着长大,这两人都不会不清楚,企图绕过洮河狄道北上进入北代的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秦恪之见苏赫尔沉吟,便继续道:“不瞒你说,我所抓那人只是队伍之中一名护卫,只负责护送,却不知此行使命。经过严刑拷问,他终于交代是从南虢而来。”
竟然还有南虢牵涉其中。
不仅是苏赫尔,连褚绥宁都微沉了一下呼吸。
“苏赫尔。”秦恪之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北代与晋国和谈在即,为显诚意,襄阳公主亲自代军出使。若是北代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南虢牵扯不清,你以为晋国还会放心让公主涉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