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
翌日。
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屋,调皮地洒了一隅,温宁揉揉眼,伸了长长的懒腰爬起身。
昨晚的梦清晰涌上头,她下意识抓了抓衣服。她身上盖了薄被,穿的依然是那套娇贵的旗袍,只是被揉撕得不堪入目了些。
温宁心急剧下坠,摸了摸空荡荡的身旁。
余温只是若有若无,她手指却像着了火,倏地蔓延到身上。
传说中无所不能牛逼哄哄,除了给过林家大小姐眼神谁都瞧不上的陆少,好像……被自己睡了。
最后好像没睡成。
大概算睡了一半?她越想越觉得离谱。
不知过了多久,管家喊她下楼吃早餐。
下楼正好碰到陆彦诚出门,门边青春靓丽的女佣毕恭毕敬弯腰:“少爷慢走,今天室外气温二十五度,湿度百分之三十,天气偏干,我为您准备了一杯清脾润肺的白茶放在车上,希望您喜欢,祝您工作愉快。”
温宁脚步停住,小红唇惊成圆形:“……”
男人觉察到她,没什么温度的视线投来,她站在楼梯上,脸颊瞬间染了抹绯色,乖巧颔首:“彦诚哥哥早,您慢走,祝您工作顺利。”
说完她愣了愣。
女仆play怎么还会人传人。
“早。”男人疏离答,声线如山间清涧,清冷却无比好听。
吃完早餐,钱语接温宁去医院复查,再送她回家。
回到家,温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江面两岸标志性建筑,感觉还是很不真实。
水悦浅湾坐落在寸土寸金的海城中心,每一套公寓都是天价,这里的主人不是名流就是权贵,而她这个“家”,是水悦浅湾视野最好的一幢的顶楼空中别墅,拉开窗帘便轻松坐拥海城奢靡璀璨的天际线。
温宁家的全部财产勉强能买上两套这房子,但这很明显不是温宁自己买的,外婆怕自己走后温宁没着落,老早就把家产的大头交给基金会打理,每个月给温宁八十万的生活费。
她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现金。
可房本上的的确确是她的名字,她在卧室抽屉找到了。
屋里是低奢简约的风格,黑灰白的主色泽,大气有余,却少了烟火气。
一点都不温馨,不是温宁的调调。
温宁脑中立马闪过昨晚的画面,忽明忽暗的月色中,男人衣襟半解,五官俊俏到极致,眼底的缱绻深不见底。
画面越发清晰,清晰到她能听到声音,感受到他促而沉的呼吸带着热气,掠过她耳畔,化成鼓点直直敲在她心口。
温宁捂着耳朵,脸颊的火烧云一下蔓延到耳后。
她不安地坐在软乎乎的羊绒地毯上,没一会,失忆嗜睡劲头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得沉,她又做梦了。
梦里她两三岁的光景,扎着两根小辫子,穿了身漂亮的公主裙,被爸妈抱到私家车上,车子开了起来,两旁熙熙攘攘的街景缓缓往后。
窗外,一个年轻优雅的女人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六神无主站在原地。
温宁趴到窗边看,妈妈生气的把她拉回来放到两大人间的位置上。
车子越开越快,街景飞速后移,女人似乎哭了,一大一小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
温宁蹭地坐起身,惊醒之余,心有余悸地抹了下眼角。
指尖沾满泪。
从小到大,已经不知多少次,这没头没脑的一幕情景重重复复闯进她梦里。
她记事开始,先和父母生活在北欧一个小镇,等到上学再回到一个叫容城的依山傍水的古城。她的小时候,不是延绵不断冰雪世界,就是容城芬芳古朴的街道,而梦中却是高楼栉比的喧嚣都市。
可这梦,却又那么真实,她能看见十字路口边上那家的甜品店,在一幢摩天大楼边上,是座原木风的小庭院,墙上挂了竹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