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女飞白
”
见管飞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双目满是疲态,管夏延顿时心疼起来,叫来了院里管事的张妈妈,嘱咐道:“你带人送小姐回院里休息去吧,顺带叫人去厨房知会一声,另外做些可口的送到小姐房里去。”
“是。”
离席经过几个庶子女身边,尽管三人十分规矩地向她行礼,管飞白也视作不见,态度十分冷淡,等她走远了,管疏青开始抱怨起来:“爹爹,你看她这是做大姐姐的样子么,母亲为了她劳心劳力地操持了这些,她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冷不丁的没个好脸子,母亲虽未生养于她,好歹也是她的长辈……”
“好了,别说了。”武霈思沉着脸打断管疏青的话,“那是你大姐姐,莫要在背后对你姐姐无礼。”
今日管飞白的冷淡与诸多无礼之处管夏延不是不知道,但心中对她总是积着愧疚,若不是自己当初为了娶武霈思答应武宰辅将黄飞白送去别处养,父女之间的感情也不必寡淡至此,若是留在身边教养,定也是和管疏青一样是个识文知礼的大家闺秀,说到底管夏延打心底里还是觉得管飞白纵使无礼也是他的错,即使有错,管夏延也有心袒护,更不会怪她。
见管夏延自顾续了一杯酒并未对此说一句话,武霈思摆手将管疏青按下,她知道管夏延的心思,若纵管疏青再说下去,不定召来喝斥,这样的委屈,武霈思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来受。
进了内院,穿过竹影斑驳的幽径,张妈妈提着灯笼停在一处花香拥簇的院门前,指着门匾对管飞白道:“这琅玕居是夫人给您安排的住所,里边一应都置办好了,都是新的。您带来的箱子也都放进去了。今日本该叫院里伺候的人来让小姐认一认,可这样就扰您休息了,这事就只有待明日了,小姐的院里也不能没人,我便将橦雨和橦星留下给您差遣。”
管飞白借着两侧的烛光,抬头看了看门匾上的字,隐约能见字迹里的竹士清高的气节,
“小姐,这字什么意思?”红尾探着脑袋使劲看,虽跟着管飞白读了些书识了字,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十有八九她也弄不明白。
张妈妈指使橦雨橦星上前打开院门来,回头继续说道:“小姐且先进去看看可还缺些什么,老婆子就留在院外头候着,您只管差人来说,若是没有旁的,便请早些安置了吧,明日一早还要开祠堂进香。”
红尾疑惑不解,低喃道:“主君不是让小姐休息一阵么……”
香屛自她身后两步上前来将锦囊交到管飞白的手中,这些玩意都是早在沧州就准备好了的。
管飞白将锦囊放在张妈妈手上:“一些小玩意而已,请张妈妈勿推却,飞白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今后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张妈妈您提点一二。”
暗暗掂了掂袋子里的东西,像是银钱一类的,她也不推拉扭捏,当即收进了袖中,脸上也温和了稍许,打发了随行而来的几个丫头先走,她则留下来,小心环顾了左右,才低声提醒。
“西角的高脚柜上边放了一些驱虫的香药,睡前半个时辰在屋里点上,小姐夜里便能好眠。”
“多谢。”
红尾瞪大了眼睛,实在看不懂,管飞白自小便随外祖冯程芳游踏山野江湖,遇上蛇虫鼠蚁的都是常事,即便是她和香屏也是随身带着顶好的驱虫香药,还用得上他们费心放在高脚柜上的东西,若不是见管飞白有意放过,她真想上去啐那坏心眼的婆子一脸唾沫。
进门去,是一方敞亮的凉庭,两边翠竹笼起盖住了大半个屋子,檐下的灯笼应风轻曳,屋里点了明堂的烛光,透漏几许暖意来。
此次归家,管飞白的一应体己之物就只带了这六口大木箱子,原本她也未曾想过会在这个家里停留多久。管夏延虽然派人将她这个女儿接了回来可私心里有几分是真的为了弥补与她的血脉亲情,无非如同当年一般再一次为了武霈思罢了,她心里清楚得很,即便她